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王爷,爱妃给你烙个印 > 第十八章 初露端倪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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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家,她的嘴角露出一些鄙视的意味,曾家大女儿曾玉菱被王爷定为曾夫人,估计是曾家觉得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吧,就送了二女儿进来,那二女儿,她到是见过,眼角含春,看着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不安分的人,她到是不怕,就是那种明面上一团和气的人,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王府里那么多的女人,都在她的手里牢牢地掌握着,谁也别想越到她的前头去,谁要是有那个念头,就别她心狠!

    铜镜里,她美艳的脸已经添了一丝阴狠。

    身后的红玉面若常色,镇定自若地替她把发间微微有些斜的簪子扶正。“从舅爷家传来消息,王爷可能要纳正妃了。”

    “……”

    梳妆台前的胭脂首饰瞬间被拂落在地,红玉连忙蹲下身去捡。

    李侧妃无视被她弄了一地的首饰与胭脂,精致的容颜溢满了不甘的愤懑之色,惊艳的眼里满是厉色,“正妃算是什么,没有我,这府里她还能做什么?”

    红玉可不敢附和这句话,可也知道是事实,王爷率军出征,李管家也会随着王爷走,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掌握在她家娘娘的手里,这些年来,王爷厌倦了许多府里的夫人,可谁都知道李侧妃在王爷的眼里绝对是不同的,王爷回来的第一晚总是会歇在她家娘娘的房里。

    “娘娘,且宽心。”红玉把满地的东西都捡起来,整齐地放回去,走到李侧妃的身后,为她轻轻地按揉起肩膀,“王爷的心一直在娘娘身上,娘娘又何必为那些事担心。”

    李侧妃担心的是那正妃,若是正妃一入府,便有孕,又应该如何是好?她跟着王爷十二载,侍寝过后还得喝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停过一次,王爷的府里还没有孩子,正妃的孩子一出生,那便是将来王府的继承人,她已经不年轻了,美人多的是,不缺她一个,再没有孩子,她以后如何是好。

    “我交与你办的事如何了?”她敛去一脸的厉色,已经平静下来,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里的脸,充满着妇人的韵味,那是她的优势,这些年来,陪着王爷,她从未失宠过,以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正妃,算什么,“那个老婆子答应了没有?”

    红玉的手从她家娘娘的肩头移开,再拿了一支簪子往那盘成髻的秀发里斜插进去,小心地回话道:“李嬷嬷的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输了好多银子,李嬷嬷手里的银子全让他那个儿子给赌输了,现在那儿子又欠了一身的赌债,李嬷嬷哪里还能拿得出来,就想着把王爷屋里的一件玉器给偷出去卖了,奴婢就让人当场把她给逮住,她怕此事泄露出去,自然得听娘娘的吩咐做事。”

    李嬷嬷是侍候王爷的老人了,年轻时王爷的奶妈,自从跟着王爷出宫建府以来,一直在府里,很多人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摆架子,连她这个侧妃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王爷似乎十分地信任于她,将侍寝后熬药的事交与她去做,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王府里的人都对她十分地痛恨。

    李侧妃也是,如今抓到李嬷嬷的把柄,岂有不好好地利用一回,那她就是傻瓜了。

    “娘娘,王爷传娘娘今晚侍寝,娘娘可得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

    红玉的手指非常得灵巧,将李侧妃的眼角细细地勾勒了一下,那眼角绽放开来的勾魂媚意,让李侧妃万分满意,紧紧地抓住红玉的手,“如果今夜成功了,决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红玉连忙福身一谢,“娘娘折煞奴婢,这是奴婢应做的事,娘娘的风光就是奴婢的福分。”

    夜很深,王府里的灯光亮如白昼。

    “王爷?”

    李社进得屋里,见九王爷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轻轻地唤了一声。

    九王爷把那玉扳指戴在拇指之上,大小正好合适,不紧不宽,柔和的灯光落在玉扳指上面折射过耀眼的翠绿色光芒,“李社,明儿个儿午时去曾府一趟,就说他们府里的廖二丫是本王带走了,还有那名叫石榴的丫头,带过来做个丫头,侍候本王的王妃。”

    “呃?”李社微一愣,反应还算是快地立即就回神过来,点头应是,“王爷,那曾家的二女儿,何时抬入王府里来?宫里的那位已经下了圣旨,王爷有何打算?”

    曾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入了王府,没有侧妃的名号,仅仅只是一个夫人之名;曾家二女儿,不知道是哪里让宫里的那位看中了,点她做王府里的第三位侧妃。

    “侧妃?”九王爷神情如谜,不经意似地吐出两个字来,扬眼淡淡地望向李社,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本王的正妃先入王府还是侧妃先入?”

    李社瞬间明白过来,“王爷可真是要娶那位小姑娘吗?”

    那小姑娘身上有着天清王的玉扳指,就不算她不是天清王的女儿,那枚玉扳指也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天清王的女儿,只是,他私心里觉得那个小姑娘心思跳脱得很,且听王爷几次提及她时露出来的一番宠溺之态,都让他觉得那小姑娘似乎有些倔强,这王府里的当家主母让她来当合适吗?

    “她愿意。”

    仅仅三个字,李社没有再说什么,王爷愿意娶,人家小姑娘又愿意嫁,他没必要太担心了吧,只是他想起小姑娘那张还透着一丝稚嫩的脸,退出房后微微地摇摇头,王府里的正妃不好做哪。

    “王爷?”

    柔媚的声音让人的全身骨头都几乎酥软下来,九王爷的后背就贴上柔软的娇躯,纤纤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娇艳红唇的落在九王爷的耳边,吐气如兰,“王爷,怎么今儿个想起贱妾来了?”

    她的手臂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拽住,那厢微一使力,她整个人就顺势地跌入他炽热的怀中,鼻间全是熟悉的味道,身体就跟着虚软了下来,乖乖地任由九王爷打横着抱起,走入内室里。

    一天的时间。

    廖江颖连夜出了城,因对京城的路不太熟,路上还找了几个人问了方向,在凌晨之前终于走到东城门,那守城的官兵眯着眼睛,带着一丝困意,不让她出城,她好说歹说地总算求得那官兵把城门打开,出了城,就跟那个放出笼的鸟儿一样,飞快地奔向丐帮离京城最近的分舵。

    离京城最近的丐帮分舵,说进来是最近,其实还是点儿远的,廖江颖出城以后就找了个破庙窝了一夜,不知道是不是曾府里好好地睡了半个月余的通铺,窝在破庙里一夜,让她居然感觉不太舒服,这人果然不能享受,一享受就要忘本的。

    她对自己的娇气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以至于从破庙里出来,没有用身上的散碎银子买个包子吃,直接地摘了人家果树上还没成熟的桔子,酸得她的牙齿都没掉没了,而且很无力,带着热意的风往嘴里一吹,牙齿都忍受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到达丐帮分舵时,看着眼前那三堵快要倒塌的墙体,还有那扇躺在地面的残破门板,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前后左右都找遍了,连个记号都没有,她顶着大太阳,浑身是汗,眼睛让那如雨下的汗水给蒙得差点儿看不见,连忙用衣袖去擦,那衣袖经过她的蹂躏,已经都湿透了。

    这些人都哪里去了?

    双颊被晒得通红,她躲入那堵看起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的墙背后,远离了太阳的直射,双腿伸直开去,背靠着黄泥墙,身上已经找不出有干燥的一块,口渴得很,被太阳晒得整个人跟脱了水似的,让她直喘着粗气。

    她屈起膝盖,脸朝下趴向自己的膝盖,远远地望过去,看不到一丝人影,烈日下的野花野草儿蔫歪着,没有一点儿的精神气,就跟她一样,她一动都不想动,烈日不知疲倦地眷顾着大地,连带着把她也晒蒙了,一早上都在赶路,到了目的地,已经懒得再动一下。

    不劈柴的日子真好。

    她觉得今天比昨天还要热一些,侧着脑袋望着身边的稻草堆,突然一样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好象是她的打狗棒,连忙伸手过去,把东西从稻草堆里拉了出来,长长的一截儿竹棍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伴随了她多年,还是深有感情的。

    这帮家伙,把她的打狗棒就丢在这里,她万分宝贝地拿起打狗棒,还扯着裙子使劲地擦擦打狗棒,常年握手的地方已经光滑发亮,她像见到亲人似的,眼睛被笑意给淹没,眯得成一条线,没一会儿,她跑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另一堵已经倾倒的墙体边,小心地移开摇摇欲坠的石块儿,从里面拿出来一件看上去像是由许多破布儿缝成一个个小袋子,那东西在她的手里一摊开来,简单地一数,不多不少,刚好是九个小袋子拼成的大布袋模样的东西,那是她身为丐帮九袋长老的标志。

    她拿着一个石块,在黄泥墙上面困难地留下六个“京城九王爷府”的字样,然后用稻草给密密麻麻地挡住,又在外面做了一个丐帮特有的鼠样标记,就靠着稻草,闭着眼睛,好好睡一觉,肚子里好象有点儿饿的样子,她懒得起来去找吃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醒来时,身体感觉有点儿僵硬,主要是睡得不舒服,一看天空,已经夕阳西下,热意一点儿都没有消退,她满身大汗地醒过来,满鼻子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酸味,整张脸皱得跟干燥的桔子皮一样,拿着打狗棒就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回去。

    夜很深,闷热的夜晚,空气仿佛凝结住了一般,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李社站在房外,闷热的夜晚,伸手将衣襟拉开了一点儿,没有一丝风,抬眼望了眼夜空,黑得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光亮来,也许是要下雷雨了。

    他转头望向房里,王爷慵懒地斜坐在桌边,神态里似乎已经渐渐发冷,后院的入口处没有动静。

    “王爷?”

    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九王爷微微地觑他一眼,就站起了身,走出房间,“回去吧,这事作罢,把那石榴送回曾府吧。”

    李社点头,从自家王爷不多的话中,他可以了解一点,那什么石榴的事便是王爷亲自给那个小姑娘给准备的,既然她人没有来,石榴便是不需要了。

    想着白天里,他去曾府里把石榴要出来时听到的事,那石榴被关在曾府专门处置下人的黑屋子里,狼狈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镇静自若地让人把石榴带出来,还把王爷所交待的廖江颖也就是廖二丫的事也顺便说明了一下,那曾尚书听到他府里的劈柴丫头便是传闻中九王爷失踪许多的未婚妻,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

    他正要往外走,迎面飞速地跑过来一个人,都来不及躲避,两个人便撞在一起,他觉得身侧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就倾身栽向墙边,立即反应迅速地攀住窗子的边框,险险地站稳下来。

    把他给狠狠一撞的人却是毫发无伤地直接奔向房里,他亲眼见着那小小的身影把自家王爷的衣袖给紧紧地拽住,另一手里还拿着一根晃眼的打狗棒,这不是别人,正是让王爷快等了一夜的廖江颖。

    “不要把石榴姐送走,我下午睡过头了,没赶过来。”她喘了好几口气后,才说出话来,一说完话,又端着气,从丐帮分舵跑回京城来,她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刚跑到后院的入口,就听见他说要把石榴姐送回曾府,拼着一口气喊出声。“说好一天的,我来了,你要我做什么,你说,我听就是了,千万不要把石榴姐送回去!”

    她拿着打狗棒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腰,肩上背着一个布满了补丁的包袱,眯眯细眼儿万分恳切地瞅着他的眼睛,那眼里透出的冷意,让她下意识地把他的衣袖给放开,规矩地退到一边去,与他保持着两个身位的距离。

    “睡过头?”九王爷看着她突然变得怯生生的样子,也觉得挺好,对她退开的举动稍微得容忍了一下,嘴角一哂,让大把的胡子给挡住,没有露出来,仿佛很亲切地问道,“睡在哪里的?光天化日之下?”

    这是自然的,只是没有晒到太阳。

    她本来想这么回答,眼睛瞄见他露在胡子外的脸有些阴,有种感觉自己要是这么回答出去,肯定不会让她高兴,就摸了摸了自己的鼻尖,眼睑下垂,视线落向自个儿的鼻尖,“没有,睡在破庙里,没有人经过的庙里。”

    李社退了下去,把这里留给房间里的两个人,小姑娘来得算是及时,临走之时,他还是望了一眼小姑娘的背影,那小小的人,居然把他给撞得站不稳,让他嘴角露出一点儿笑意来。

    “过来。”九王爷对她的回答不是完全满意,有破庙遮身,比那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大睡,听上去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眉眼间的冷意有些缓和的迹象,见她愣在那里,没有半点儿反应的样子,那冷意瞬间又凝回眉眼间,冷着声音丢出一句话,“过来!”

    廖江颖本来想当作没听见,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听见他用冷硬的声音重复了一次刚才的两个字,感觉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捂着头,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讲了个理由,“我身上很臭,还是不过去了吧?”

    汗酸味,她自己都嫌弃,那么热的天,非常怀念凤凰山,冬暖夏凉,恨不得把事情给办好,长了一双翅膀飞回去。

    “过来。”

    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让她瞬间觉得周身的温度降低了许多,闷热的夏夜里,让她浑身不自在,抬眼觑向他,那露在胡子外的半张脸,寒意四射,心突然来了个咯噔。

    挪动着双腿,她犹豫地跨出步子,两个身位的距离,像是有一个世界那远,脚步沉重地让她很有压力,只是那世界再远,也会有到达的一天,两个身位的距离给缩短,她就站他的面前,双手又开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打狗棒让她牢牢地夹在掌心里。

    两个人身高相差许多,面对面地站着,她就像个小可怜似的,完全让他的身影给遮住,九王爷微一低头,便将灯光给挡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瞅着那张被太阳晒得通红还没有褪去热意的脸,“看样子很热?”

    声音不重,听在她的耳里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下巴被高高抬起,让她只得困难地踮起双脚,费力地仰起脑袋,才勉强与他弄了个平视。

    她满身是汗,出的汗还没有干,又涌出汗来,从东门口一直跑到酒楼,这还没干透的汗就粘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浑身难受得紧,在曾府里每天的这个时刻估计已经擦过身子了,在凤凰山里,就不要提了,夜里跳入破庙后面的那条小河,要多爽就有多爽,就是露天的,有点让她遗憾!

    “天气太热了。”她讷讷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眼睛往旁边瞄去,落向窗边的吊兰。

    吊兰静静地被安置在窗边,茎顶端簇生的叶片,由盆沿向外下垂,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里的闷热越来越重。

    他的手放开她的下巴,没等她松口气,已经被他用双手把脸给捧住,逃脱视线与他对上的可能性都被封得死死的,无奈地面对着他的脸,面无表情的脸,让她心里的戒备瞬间升到了最高级。

    “是有点热,好象要下雷雨的样子。”九王爷的右手拇指戴着翠绿的玉扳指,从她脸上慢慢地滑过,很快地玉扳指晶亮的面上就沾了一点儿粘粘的汗意,“去找你的丐帮属下了?”

    “嗯。”她想点头,脑袋被他看似不经意的双手给支撑住,让她基本的点头动作都做不到,只得出声应了一声,玉扳指的表面透着一股沁凉,让她泛热的双颊凉了一些,视线便贪婪地一直随着那玉扳指,看着玉扳指的表面沾了自己脸上的汗意,表面不那么晶亮后,有一些的难为情,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挤出干巴巴的话来,“那个,石榴姐,你别把石榴姐送回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努力地扯开笑脸,那笑脸就像干枯的树叶般没有生气,小小的细眼儿藏在眼窝里,几乎成了一条缝。

    那笑容落在九王爷的眼里,像是快哭了似的,他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捏向她双颊的肉,往两边轻轻一扯,清秀的脸立即被他弄成古怪的模样,还有那僵在脸上来不及收回的跟哭差不多的笑容,让他心情大好,双手移到她的头顶,把她头顶两个圆圆可爱的髻给放开来,声音听上去极其得柔和,“让你的石榴姐侍候你,怎么样?”

    头发掉落下来,遮住她的脖子,瞬间就把她的汗意又给逼了出来,连忙头发往后拨去,露出纤细的脖子,还趁着他的双手移开,立即脚跟着地,踮着站了好一会儿,让她极不舒服。

    “让石榴姐侍候我?”她的眉头皱起一些,不太喜欢这个主意,石榴姐侍候她?她不需要,只要救下石榴姐的一条命,然后给石榴姐家里一点儿银子,让他们家过得稍微好一点,这就是她至始至终的想法,于是,她连忙反对,”不用了吧,石榴姐侍候我,我想还是算了吧,我看上去需要有人侍候着的?“

    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不需要别人侍候,什么九王爷的王妃,对她来说,只是一件交易罢了,根本不想把时间多花在上面,想不出自己需要人来侍候的理由,一个月半的时间,要是让人给侍候着舒舒服服,她回丐帮去,不知道还会不会习惯餐风宿露的日子,就在曾府里的通铺里睡了半月余,早上与下午她都感觉睡得不太舒服。

    总之,她明白了一件事,由奢入俭不易,由俭入奢太容易了,所以不能太享受。

    “你以后就我京极澈的正妃,你说需不需要人来侍候着?嗯——小姑娘?”九王爷的声音不紧不慢,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心情很好地在跟她开着玩笑。“本王府里不养没用的人,或者,你希望本王把你那个石榴姐给送回曾府去,让曾夫人好好地处置一下?”

    她决不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瞧着他那种轻松的神态,还有微微拉长一点儿威胁意味的尾音,那分明是只能有一个答案的问题,她入了王府后,会需要人来侍候,而且不容她有拒绝,当然,石榴姐回去曾府后意味着什么,她也清楚。

    她紧紧地拽紧手里的打狗棒,手心里全是热汗,不知道是天气闷热的缘故,还是他给的压力太重了,让她无从搞清楚,怕他真把石榴姐给送回去,赶紧着儿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全听你的,只要你不把石榴姐送回去就行!”

    “今天挺乖的。”九王爷似乎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目光落向她眼里紧紧拽住的竹棍子,慢慢地往上移,然后是她肩上满是补丁的包袱,瞧形象看上去又不太像包袱,“你背着什么东西?”

    “呃?”她还沉浸在被称为“挺乖”两个字的负面情绪里,被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的人说挺乖的,她有些情绪上的抵触,下一秒,已经被他的话吸引,侧着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肩头的包袱上面,她似乎把一切儿的不良情绪都丢到脑后去了,咧开嘴非常自得地一笑,随后就把包袱从肩头取下来,在他的面前摊开来,献宝似地说道,“这可是我的宝贝,你知道丐帮的吧,这就是我们丐帮九袋长老的信物,你看,有九个小袋子拼成的,我们丐帮成立以来,我可是最年轻的长老哦!”

    “丐帮最年轻的女长老吧?”他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附和地加了一句。

    头一次见他的笑意到达眼底,让廖江颖还真是吓了一跳,原以为他一直是那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原来真的笑起来,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至少不会让她打寒颤,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那一句话她还是爱听的,人嘛,总喜欢听好话的,她也不会例外的。

    “现在要去哪里?我跟你去王府吗?”廖江颖高兴过后,就想到了现在的处境,麻利地把布袋给收拾起来弄成一个包袱的样子,扮成天清王的女儿,心里还是没底的,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除了江湖人物之外,最大牌的人不过是凤凰山脚的土财主李发财罢了,如今还没入京城之前就碰到了这位据说是很有权势的九王爷,还有入京城后见过的礼部尚书,见的都是大官儿。

    九王爷觑她一眼,就往房门走去。

    她下意识地就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与他并肩一起走,孰料,右臂被他一扯,身子不稳地靠向他,她连忙想稳住身子,脚下似乎绊了一下,彻底地站不住,再也控制不住地倒向他。

    倾斜过来的身子,让九王爷拦腰给稳稳地截住,眼里的笑意掩饰不住,“小姑娘走路得小心点。”

    小心点?

    照平时的性子,廖江颖早给暗算她的人一个好好的教训,可他,却是没敢,她有种感觉,在这件事她挣一便宜,他可以另外找人扮天清王的女儿,她的事非得需要他来帮忙,因为时间不够,再大的脾气与心里厌恶之感,都江堰市让她强制忍在心里。

    “小心看路,前面有台阶!”

    搂住腰的那铁臂让她万分戒慎,僵硬着身子跟着他走出房间,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出酒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腰间的手臂之上,耳边突然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她一回味这话,连忙就低下头,果然脚下有台阶,嘴角尴尬地一扯,顺利地下了台阶。

    “谢谢呀。”她的声音几不可闻,抬头望着前路,被前面的阵仗给惊了一跳。

    酒楼面前不知何时竟来了整整齐齐的禁卫军,排成了两排,见着九王爷从酒楼里出来,都齐齐地跪下。

    “传皇帝陛下旨意,宣九王爷与廖江颖入宫见驾!”

    最前面的宣旨太监手里持着拂尘,面无表情地宣出皇帝陛下的口谕,从酒楼里探出来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再方眉毛如雪一般白,面上光滑得看不出来一丝的皱纹,宣完皇帝陛下的旨意后,他竟然一扫面无表情的样子,那笑容一下子绽开来,如向阳的葵花盘,朝着九王爷行了个礼,“奴才见过九王爷,还请九王爷带着的九王妃入宫见驾,太后娘娘知道九王爷的未婚妻已经找到,不知道有多替九王爷高兴呢。”

    “是嘛?”九王爷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觉得身边的人似乎有些软将下来,估计着可能让洪公公宣的旨给吓着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他颇为纵容地把廖江颖往身边儿使劲一拽,在她腰间的铁臂收得紧了些,“烦劳洪公公回宫里替本王回禀一下皇帝陛下,本王的未婚妻才找到,等本王带回府去,让她梳洗一番再入宫,洪公公你说可好?”

    洪公公是自小侍候着皇帝陛下长大的,在皇帝陛下面前那可是红人一枚,可在九王爷的面前,他还是不敢端起架子来,小心地望了眼那九王爷身边看上去还明显没有长成的小姑娘,一身的粗布衣裙,头发披散下来挡住她的脸,看不清楚长相,瞧这种落魄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直接入宫,若是惊了圣驾,他也担待不起。

    “请按王爷的意思吧,老奴先回宫禀报皇帝陛下。”洪公公带着强大的禁卫军队伍离去。

    廖江颖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突然被他狠狠地拽过去,头发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的脸全给挡住,她顾不得这些,顺势靠向他的身侧,没有他的支撑,她觉得自己就要倒下去了,见、见皇帝陛下,人家是王爷,是有可能见到皇帝陛下的,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身为王妃也有可能有面见皇帝陛下的机会。

    “害怕了?”

    九王爷侧头望着她被长发挡住的脸,从中射出两道埋怨的光芒中,让他不由得失笑出声,用另一只手替她把满头的乱发给拨开,夹在她的耳后,露出她清秀的小脸来,小小的眼睛正瞪着他,又忍不住重复了一次,“害怕了?嗯?”

    她用力地把他的手打开,眼睛还是瞪着他,这会儿脾气上来了,见他那副像是取笑她的样子,就恨不得给他个两脚,幸好脑袋里还有一丝神智,打不过的人还是轻易别动手的好,“我怎么办,你事先没说好,有这么一回事,只说那个的,根本没说要做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何掌柜听不懂,就是觉得今儿个店里那真是蓬荜生辉,九王爷在店里常年包房,已经让他的酒楼生意兴隆许多,如今那宫里的洪公公都来过自家的店里,听着那个小姑娘居然是九王爷未来的正妃,不知道上次小姑娘见过了玉百合后会不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认为是他把玉百合介绍给王爷的?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家酒楼的前途很迷茫。

    九王爷眼角一冷,廖江颖连忙住嘴,不敢再表现自己的不满。

    “你轻功很好哪!”

    腾云驾雾的感觉非常好,廖江颖还真是觉得自己的轻功拿不出手,眼睛往下一瞄,下面黑漆漆的一片,连个灯光都没有,让她赶紧儿紧紧地抱紧他的脖子,哆嗦着说出一句奉承的话来。

    九王爷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她闭上嘴巴,也跟着不说话,没有人应她的话,一个人自说自话,看上去很可笑。

    “恭迎王爷回府,恭迎王妃!”

    王府很大,一路进去,两旁的下人们全都跪下来迎接,恭迎的声音让廖江颖的耳朵嗡嗡作响,甚至有些惴惴不安,捱在九王爷的身边,暗地里揪住九王爷的衣袖,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后,视线不敢乱瞄一下,尽量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地仰高着脑袋从下人中间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她的心跳得很快,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迹象,待着跟着身边的人走进去很大的院落,再看不到那些下人们恭迎的大场面,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会儿,把手里的衣袖给一把甩开,找了条椅子坐了下来,“你们家里人真多。”

    她曾经也去过江湖中的名门世家,却是连那曾府的气派都没有,更别提这个王府的豪华程度,估摸着随便拿个小东西去卖也值不少银子,她好奇地抓住手边的一枚玉镇纸,翠绿的玉质地,瞧着跟他拇指上那枚从她这拿过去的玉扳指同样的质地,当然,她不懂玉的质地,看上去颜色差不多,就这么认为了。

    “你们家里?”九王爷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捏住她拿着玉镇纸的手,“颖儿,怎么这么见外?本王听了可不太高兴哪!”

    一声“颖儿”,让廖江颖松开了手,那枚玉镇纸应声掉落在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抬眼望向他,那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小小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被他完全给吓到了。

    “那个、那个……”她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重复着两个字,见自个儿的手还让他握住,连忙把自己的手给用力地抽回来,孰料,这用力一猛,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连带着椅子一同往后跌去。“啊——”

    她发出惊叫声,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一抓,紧紧地抓住那伸到面前的手臂,那手臂一用力,就把她从往后跌去的椅子上面给轻松地扯了回来,待双脚落地,她有了踩地的真实感后,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太险了,手按着胸口,心跳得剧烈。

    “怎么,颖儿,觉得本王这么叫你不习惯?”九王爷低头,略抬起他的下巴,瞅着那张刚才受惊的脸,凑近了一点儿,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还能看见她鼻尖的小小雀斑,“还记得本王叫什么?来试着叫一下本王的名?”

    他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鼻尖,让她痒痒地吸了吸鼻子,那胡子还扎向她的脸,记忆里被胡子扎得满身能红的不良记忆让她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一点,铁臂从腰后圈过来,将她往前一压,让她被迫地靠近他,困窘地贴着他的胸口,仰起的脑袋令她的唇不小心地刷过他的下巴,这一下子,她面色通红。

    “或者颖儿已经忘记本王姓甚名啥了?”九王爷眼里一点点的笑意随着话一出品,全都散了开去,仿佛从没有在他的眼里出现过一样,寒光四射,睇视着她通红的脸,再往前凑了过去,长满了大半张脸的胡子毫不留情地抵着她柔嫩的双颊,“颖儿的记忆力好象不太好?”

    淡淡的语气,让廖江颖几乎整个人都要跳进来,胡子扎得她的脸好不舒服,脑袋使劲地转来转去,始终没有关于他名字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好象是听他说起来,她却没有半点印象。

    此时,房里来了人,有的提着热水,有的将浴桶放入描绘着仕女扑蝶图的屏风后面。

    “颖儿,去洗澡吧,好好地想想本王的名字。”九王爷终于放开她,扶起那跌倒在地的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到一边,下巴朝着屏风那边微微扬了一下,“今晚还得进宫,颖儿,可是得好好想想。”

    她看着下人们出去时把房门给带上了,可房里还有一个人,还留着一个人,那就是这个要让她想他名字的家伙,屏风后面摆着浴桶,里面已经倒满了热水,而他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出来有挪地儿的意思。

    “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她看了看屏风,又看了看他,鼓起勇气提出一个自认为是很合理的要求,可话一出口,听上去一点儿气势都没有,自己都觉得泄气。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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