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半截舌头的女人那双漆黑的眼珠动了动，怔怔地扫过王九的脸。
她低头看了眼水碗，我才发现那一碗水已经被她蘸没了。
我拿着碗出去重新舀满水，放在炕桌上。
女人伸出手指点了水飞快地在桌子上写起来。
“老瘸子的儿子已经死了。”
我疑惑不解，问女人，怎么死的？
“你杀掉的娄婆子就是被老瘸子的儿子附了身。”
当时娄婆子已经不是活人了，很有可能在是在对付公鸭嗓受伤时被鬼上身的。
她当时没死，我晚上去她家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死人。看来在回去没多久，那鬼就赶紧害死了娄婆子，恐怕那鬼也不敢留下娄婆子，生怕她反扑，用那枚引字青铜钱打自己，就能逼出老瘸子的儿子……
当时娄婆子的身体里确实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只是尖锐了些，反倒没听清男女……
我心思几转，看向面前这个没了半截舌头的女人，问道：“还要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我指的是老瘸子的儿子为什么要监视我。
女人继续写：他那天夜里在找李福全的红睛大老鼠，正好被你撞见。
“那为什么要跑？”
女人顿了顿，写下：他看出你不是人！
霍地，我抬眼盯住女人，她还保持低头写字的姿势。
我暗暗攥紧青铜钱，忍住了杀掉女人的冲动，问她：“你怎么全知道？”
“我害怕老瘸子的儿子……所以一直留意……”
我辨别不出这女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琢磨一下干脆叫她把知道的都写下来。
女人照做。
老瘸子的儿子当晚离开王九家，也不再追李福全的那只会监视人的贼老鼠，而是返回了家中。
第二天，老瘸子一亮，老瘸子就被他儿子附身来到王九家找我。
等我再去老瘸子家时，又是已经恢复过来的老瘸子把我赶出家门。
至于他儿子早就在苞米地里躲起来，因为那鬼东西发现了一个比老瘸子还好的身子，就是变成尸煞的公鸭嗓。
但因为惧怕阳光，所以老瘸子的儿子一直躲在暗处，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回来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老瘸子儿子的设想，娄婆子用厌胜铜钱消灭了公鸭嗓，也许是为了报复，总之老瘸子的儿子钻进了娄婆子的身体……
这就是半截舌头女人知道的全部。
见我不吭声，半截舌头的女人又在书桌上写：李福全不知道你不是王九，所以他还会迫害你。我跟李福全又有深仇大恨，所以……
所以你想合作？我望着女人问道。
这女人饶了一大圈，就是想让我相信她，我，不对，王九已经被李福全盯上了，有性命之忧。
我望着女人问道：“既然要合作，那就要拿出点儿诚意来，老子有个疑问，你是怎么躲开那些勾魂的阴差的？还有那个老瘸子的儿子。”
女人想了想，蘸着水写：我躲在动物身上。那个老瘸子的儿子就躲在他的棺材里。
动物身上我信，因为我躲在王九的身体里也避开了阴差，有些情况下，人跟畜生没啥区别。但躲在棺材里真的行？
女人写：老瘸子不知道从哪求来的黄符纸，被他贴到了棺材底下。
可惜，那棺材现在找不到了。要不然，老子非把那黄符纸掀走揣裤兜里。
女人盯着我看，似乎在等待我的答复。
“李福全想杀我？嘿嘿，累死他个老东西！他跟王九有仇，但跟老子没仇，要报仇你报去，别拉上老子！”
先不说李福全真用人肉去喂养那个红睛大老鼠，就说这半截舌头的女人还有老瘸子养得鬼儿子，都不敢去把李福全怎么样，这就说明，李福全一定有这些鬼也害怕、不敢近身的东西。
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村里人都知道李福全跟娄婆子有矛盾，乃翁的，这矛盾搁哪来的？没几个人知道！
心里明白李福全其实是个难啃的骨头，所以我果断拒绝了半截舌头的女人，用夹着青铜钱的手搔了搔耳朵，吓她走。
那女人还真被吓得直往后退，蘸着水的手也连忙缩到了背后，整个身子一晃儿飘到了炕角。
就在女人刚要钻墙出去的时候，突然被我叫住，吓得那女人鬼身一抖，手脚还插在墙壁里，就这么慌里慌张把头转到了身后，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抖动不已。
我勾起嘴巴，冲那女人坏笑道：“说说你的办法。”
我突然改变了想法，是因为越想李福全越觉得这老东西藏着什么宝贝，还是叫娄婆子也在意或者干脆就是抢了娄婆子的东西。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出，这俩人有啥矛盾。
半截舌头的女人哪能知道我一下子想了那么多，只睁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我见女人不动地方，骂了句，瞧你那出息。回来索性端着水碗去舀水，又把满满的一碗水重新摆在炕桌上，说道：“给我讲一讲，我是有诚意的。”
女人就像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凑过来，把手蘸上水，兴冲冲地唰唰写道：李福全随身戴着桃符，我们不敢靠近他。所以要想杀掉他，必须把他的桃符偷下来。咱们合伙，我负责对付李福全那只红睛大老鼠的，叫它没法给李福全报信，那畜生不报信，李福全就不会那么警惕，你到时候只要偷走李福全的桃符就行。人，我来杀。
“既然需要合作的人，你当初为啥不找老瘸子的儿子？要是找到他，不是早就报仇了？”
“我，我害怕。”半截舌头的女人颤巍巍写下几个字。
“那你就不怕老子？”我故意横起眉毛，问道。
“你跟老瘸子的儿子不一样。”
我心里暗骂，有个屁的不一样，都他么不是活人。
“既然李福全有桃符，为啥见到诈尸的老瘸子会吓得软了腿脚？”
女人摇头，表示不清楚。
后来这女人还告诉我，李福全的桃符，不大，上面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色老虎。
合作达成，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准备。
首先我要吃点儿东西才行。
王明家里有东西，我就跟女人先去了王明家。
王明跟王九也算邻居，只不过远一些。他家里也只他一个人。拿了王明的钥匙捅开他家的锁头。
屋里灶台上只有半个被咬过的馒头。
上面还有嗡嗡的苍蝇，我轰了一下，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反正入的是王九的嘴，老子也不恶心。
半个馒头根本就不顶饿，又翻出几根黄瓜，舀水冲洗了一下，就全吃了。
吃完之后，我又带上屋门，锁好大门。带着半截舌头女人返回家里。我又把钥匙塞了回去。
就跟那女人悄悄摸到李福全的家。
这时候的李家，又沉睡下去，整个屯子都是。
那女人到了李福全家的外墙根下，冲我点头，随即钻进了墙壁。
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虫鸣，我知道那是半截舌头的女人在给我发暗号，看来她已经控制了李福全的红睛大老鼠，接下来，我就溜进李福全身边，摸走他的桃符就行了。
当然，等这女人杀掉李福全以后，我会多留意一下，李福全到底有没有宝贝，我猜的到底对不对。
边想，我边爬上墙头，往那鸡舍里看了眼，那团灰毛东西并没在睁眼，但我四下里却没见到半截舌头的女人。
以为她用了某种我不知道的手段，我也没去管她，悄悄打开李福全的屋门，溜了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循着李福全和他那丑妻的呼噜声，我慢慢地走到他们的头前。
农村里的土炕，晚上睡觉都是头朝外，脚朝里。
我甚至能闻到李福全那老东西嘴里噗出的臭气。
我伸出双手开始在李福全拖下来的衣服上摸索。
没有！没有！兜里倒是有点儿钱，我心说这老东西害了王九的爷爷，拿他一点儿钱总没啥过分的，再者说了，他一个要死的人，反正也花不上了。
衣服裤子抹了一遍，再也没见到一分钱，也没见到半截舌头女人说的那块带有黑色老虎的桃符。
我看了眼熟睡的李福全和他的丑妻，开始掀开他俩的被窝，李福全赤着膀子睡觉，只剩一条大花裤衩，浑身上下也没有桃符的影儿。
我悄悄地放下被子，又蹑手蹑脚地去炕边翻箱倒柜。
这时候，李福全突然说了句什么，我连忙猫下腰，靠在黑暗里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这李福全又没了动静，我暗骂一句，睡个觉还他娘的说梦话。刚要站起身，就听他那丑模样的媳妇也说了句梦话。
这俩人怎么听着像在说话？
我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真没了动静，才又翻找起来。
翻了一个遍，我也没找到那东西在哪！
于是我把目光又投向了李福全，不对，这桃符既然这么宝贝，那一定就在他的身上，恐怕睡觉了也不会离开多远。心思活络后，我重新走会李福全的头顶处站好，仔细盯着这个噗噗往外喷着臭气的老家伙，想着还有哪里没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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