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三层的独栋大别墅灯火通明。
多年来，这里一直都是集团竞标备战秘密基地。
远离喧嚣、高度封闭。
一楼是工作区。
除了厨房和杂物间，其他房间全部与客厅打通，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工作区。
犹如网吧一般，放置一排排电脑桌，所有电脑都只接入局域网。
唯一一台能连接互联网的电脑，由竞标组组长掌握。
全套的高速打印机、切割机、封胶机等设备，也是一应俱全。
二三楼是生活区，男生住二楼、女生住三楼。
整个别墅内，有大量监控摄像头和电子信号屏蔽器。
所有组员进入别墅那一刻，就得上交手机平板等电子设备。
如果要用，组长也得在场。
如今。
苏扬是第四次来到这里，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至于曹伟……
接替吴辉，暂任总经理还不到一周的他……
居然没来！
竞标都没资格参与，那将来中标的功劳，也显然与他无关。
别说转正当总经理，能不能保住饭碗都难说。
晚上。
和往常一样，简单的聚餐过后，便是忙碌的开始。
根据开标时间，由近到远，逐个击破。
研究标书、细化要求、分工协作……
苏扬毫无保留的，将工作经验分享给老同事们。
这样一来，以后就不用找自己来帮忙，他们也能更受重视。
至于慕澜……
标书怎么写、方案怎么弄，她根本不懂。
她只是决定报多少价。
综合评标，报价不是越低越好。
想要获得最高的价格分，就必须尽可能精确预估竞争对手们的报价，然后报出无限接近于平均价的价格，所以这很考验决策者的经验和眼光。
分析对手们以往项目的报价，是常用的手段。
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杀个低价，亦或者私下串通起来报高价。
一周后。
第一个预算五亿的项目完成了标书封装。
打包装箱，盖上密封章，由专人押送离开。
还没正式开标，标书内容依然绝密。
慕澜给大家放假三小时，为了避嫌，也没有人去申请使用手机，都赶紧补觉休息。
随后。
第二个、第三个……
周而复始，直到最后一个。
这个项目预算高达五十亿，算是行业里的年度重量级大项目。
虽然技术要求高、设备组成多、工期要求严……
但五十亿啊！
按照系统集成项目，一般25%的毛利率算，能赚十多亿。
这么大一块肥肉，能不血拼厮杀吗？
所以……
之前还很悠闲的慕澜，这回快要忙疯了。
“什么？被独家授权了？他们的设备性价比最高，被谁拿到了授权？”
“不可能！没有谈判的余地，我不可能跟他私下串标，门都没有！”
“四十九亿的报价太高了，这简直就是自杀价，我不同意！”
“客户怎么想我咋知道？大家各方面实力都差不多，当然是拼呗！”
……
是什么让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快变成‘疯女人’？
之前开标的三个项目中，已经中了两个，但仍然没有让她喜笑颜开。
蓬松的头发，疲惫的面容。
嘶哑的声音，冷峻的表情。
苏扬觉得自己错了。
本以为慕澜来当组长，没事看看美女可以养眼放松一下。
可结果呢？
她发飙骂人的时候，真是人畜勿近。
至于报多少钱……
自己已经不是集团的人，只是来帮忙做好标书而已。
所以之前四个项目，苏扬都没有插话。
但这一次……
“苏扬你给我过来！”
慕澜突然抬起雪脖，大喊了一声。
一楼大厅内，立刻一片死寂。
苏扬缓步走过去，只见慕澜那双美眸，早已布满血丝。
“这个项目，咱们最大的对手是天南高科，你认为咱们报价多少合适？”
苏扬当即摇头。
“这我不能说，万一你听我的却报错了，导致项目没中标，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慕澜坐下来，连连摇头。
“你随便说一个，我拿来当参考而已！”
目光扫了一眼周围，慕澜微微前倾，低声道：
“两周前，吴辉出院了，当天就去了天南市，我怀疑他会私下勾结天南高科。”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对咱们太熟悉了，所以我不能按老套路报价！”
苏扬眉头一挑。
心里想的是，吴辉这王八蛋居然没死于车祸！
“哎哎哎，问你话呢！你赶紧随便写一个！”慕澜急声提醒。
苏扬唇角微扬，“报多少钱我真不知道，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天南高科被废标！”
“卧槽！真的吗？”
慕澜一拍桌子，猛然起身。
苏扬吓了一跳。
天仙似的大美女，怎么能说卧槽呢？
更让苏扬无语的是……
慕澜还直接上手了。
连拉带拽的，将苏扬拉到了小花园。
“你赶紧说说，你有啥好办法？要真能废了他们，哪怕我不中标，事后我也私人奖你一百万！”
吴辉和竞争对手勾结，这让慕澜非常气愤。
如果能让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能中标，结果却惨遭废标……
想想这致命暴击，想象被废标后吴辉等人的衰样，慕澜就越发激动。
“两个月前，客户召开技术方案论证会，我无意间听到了天南高科的工程师打电话……”
苏扬说完之后，慕澜更激动了。
“我去！这都能作假，胆子也太大了吧！”
来来回回踱步了几圈，慕澜忽然停下来。
“你没跟其他人说过吧？”
苏扬反问道：“你觉得就我以前在公司的地位，这种道听途说来的小秘密，说出去谁会信？”
慕澜连连点头：“明白了，你先回去，我得赶紧去打个电话！”
……
两天后。
标书封装运走。
数据存档、打扫卫生之后，大家终于迎来了悠闲时光。
虽然不能离开，也不能用手机，但可以尽情的唱歌、游戏、烧烤……
慕澜虽然也参与了，但还没开标，自然是心事重重。
欢乐的时光，随着开标日的到来，戛然而止。
其他人都像是盼着高考成绩发布似的，紧张而又忐忑。
而苏扬只想着赶紧回去。
也不知道垃圾囤积场修好了没，更不知道老孔帮忙代收了多少垃圾。
自己如今几乎身无分文，出去后还得想办法赶紧挣钱，否则没法结清工钱和货款。
叮铃铃～
座机忽然响起。
来回踱步的慕澜，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拽起话筒。
“是我，怎么样？好，太好了，苏扬他果然没说错呀！”
听到这话，苏扬瞬间无语。
要不要这么坑爹？
而挂断电话，慕澜居然还极为激动的大声说道：
“特大好消息，天南高科被查实盗用他人专利技术，未能通过资格性审查，被废标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欢呼雀跃。
唯独张蒙，给苏扬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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