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首辅大人宠妻日常 > 第88章

霍令仪听得这话,拭手的动作一顿,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掀了眼帘朝杜若看去,问道:“她怎么说的?”

    “戚氏说是前些日子去给安平公主请安的时候,瞧见她面色不对,还有几分症状和她刚怀孕的时候一样…”杜若说到这却是又停顿了一瞬,她弯了腰身附在人的耳边,却是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句:“戚氏还瞧见他们私下请了大夫进府,只是那大夫隔日就不见了,听说是回家探亲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如今柳家也没个动静,看来是并不知晓这桩事。”

    周承棠她那个性子,倘若她真有了身孕,绝对要闹得满燕京城都知晓,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除非…

    杜若眼瞧着她眉宇之间的思绪,是又轻轻说了一句:“您说安平公主怀得会不会是…”她这话未曾说全,可霍令仪却听了个明白。

    霍令仪握着那方帕子,眉眼微垂,红唇紧抿着,闻言却不曾说话。她心下的确是有几分猜测,只是这种事到底也不是光靠猜测便能说得清的…何况如今替周承棠诊治的那位大夫也已经出城,这要真想找起来只怕也得费上一段功夫。

    她想到这是又凝神细想了一回,而后才开了口:“你遣卫云去寻一寻那位大夫,若是寻到便先安置起来,另外戚氏那处,你让她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这话一落,霍令仪便又重新握着帕子擦拭起指根。

    杜若闻言是轻轻应了是,她刚要退下便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去的时候,你提点戚氏一句,让她私下注意着些柳予殊和周承棠,看看他们两人可有什么来往动静。”

    倘若周承棠当真怀了柳予殊的孩子,日后倒是有好戏看了。

    只是不知道周承棠究竟是如何打算了…

    杜若闻言,步子是又一顿,她回身看了一眼霍令仪,眼瞧着她的面上依旧是素日的那副模样,她便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又应了一声,跟着便打了帘子去安排了。

    …

    文远侯府。

    周承棠端坐在椅子上,她的面色较起往日显得有几分惨白。

    这会她的手撑在那茶案上,红唇紧抿,一双凤目定定瞧着那盆花房新送来的盆栽,可心思却全不在上头…耳听着那布帘被人打起的声音,周承棠才回过神来。她忙抬了脸看去,眼瞧着那穿着绿色袄子的丫鬟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精致的面容依旧有几分紧绷,口中也紧跟着一句:“怎么样?”

    那丫鬟闻言是先朝人打了一礼,而后是压低了声回道:“您放心,奴已找人去追杀那位大夫了,估摸着这会他已经死在城外了。”

    周承棠听得这话才终于松下一口气,她往后靠去,原先紧绷的面容也跟着缓和了几分…寒冬腊月,可她却觉得身后浸出一身汗来,黏糊糊得混在一道,很是难耐。若搁在往日,她早就要遣人准备衣裳重新洗漱了,可如今她却委实没有这个心情。

    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恍若有几分劫后余生得模样轻声呢喃道:“死了就好,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周承棠这话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却是又握住了丫鬟的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丫鬟:“你可确信他一定死了?”

    周承棠这力道用得极大,那绿衣丫鬟只觉得手腕一疼,差点便惊呼出声,可她到底还是轻咬舌尖把那一声惊呼重新咽了回去。等稍稍平缓了几分心绪,她才轻柔得握住周承棠的手柔声说道:“您放心,奴找得是燕京城里最好的杀手,从来没有人可以躲得过他们的追杀。”

    “何况那不过是一个寻常大夫,这燕京城里这么多大夫,谁又会去在乎他的去留呢?”

    许是丫鬟的声调太过柔和,或是那话中的笃定,周承棠总归是稳了心神,她重新靠了回去,脸上却因为先前那一番动作沾了几分薄汗:“是啊,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没有人会在意的…”

    周承棠说起这话的时候,心下难免还是有几分责怪母后,倘若不是母后把她身边的暗卫全部调走,她又何必这般艰难,就连杀个人都得如此麻烦。

    只是大夫虽然死了,可她肚子里的这个东西…

    周承棠想到这便低垂了眉眼朝那腹部看去,冬衣本就厚实,何况如今月子尚浅,那身子自然也未显出几分…可不管身子有没有显怀,她这心下的厌恶却是没有一刻歇停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往日周承棠最是期盼孩子的到来,可她要的是和柳予安的孩子,而不是一个产于一场昏迷情/欲中的…孽畜。

    周承棠的手撑在小腹上,她只要想到这个孩子是由于什么才存在的,就恨不得让他死于腹中…大抵是真的厌恶,她撑在小腹上的指根逐渐收紧,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让这个孩子从这人世消失。

    那绿衣丫鬟眼瞧着周承棠越发狰狞的面容,心下一惊,她也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忙出声去阻拦她:“公主,您别这样,您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周承棠掐在小腹上的指根一节节掰了开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

    周承棠的手虽然被丫鬟握着,可面上的癫狂却仍旧未曾消散,她的眼紧紧盯着小腹,红唇一张一合吐出这世间最恶毒的话语:“我要这个孽畜消失,这个孽畜原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如今她和柳予安的关系日渐冰冻,倘若让她知晓那桩事,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柳予安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试问这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曾共眠过?到得那时,柳予安就真得不会再要她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这个孩子必须得死。

    周承棠想到这便又用尽了力道推开了丫鬟,而后她开始捶打起小腹,一下又一下,她的力道本就不轻,这会又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没一会功夫,那面色便又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丫鬟先前被周承棠推在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又瞧见周承棠这般动作,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她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痛?丫鬟忍痛朝人爬了过去,她一面伸手去拦人,一面是紧跟着一句:“公主,您可曾想过,倘若您出了事,柳家必定要请大夫给您诊治…到得那时,这孩子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周承棠听得这话,倒是回过了几分神,是啊,倘若她当真出了什么事,柳家必定会给她找大夫…到那时,这个孩子的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她想到这面色却是又惨白了几分,连带着先前紧咬着的红唇也泛出几分灰白…难不成当真没有办法了?

    她原先捶打小腹的手垂落在两边,一双凤目没什么精神气得低垂着,唇口一张一合却是说道:“怎么办?连衣,我该怎么办?”周承棠看着跪在身前的丫鬟,似是病急乱投医般紧握着人的手,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我不能没有柳予安,我绝对不能没有他。”

    如今父皇和母后皆已懒得再理会她…

    她只有柳予安了。

    她,不能没有他。

    连衣眼瞧她住了手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任由周承棠握着她的手,闻言是道:“奴倒是有个法子…”等这话一落,她见周承棠看过来,便又压低了声音与人说道:“如今日子尚浅,不若咱们就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周承棠听得这话,心下却是一惊,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连衣轻声说道:“公主,如今戚氏已进门了,倘若真让她生下了儿子,到得那时,这府中哪还有您说话的余地?”

    周承棠听到戚氏这个名字,眼中还是闪过几分暗色。自打戚氏进了门,便被冯氏接进了自己的抱厦中,除了刚进门的那日,平素冯氏鲜少让戚氏过来…唯恐她做了手脚害了她的宝贝孙子。

    她想到这,心下是又闪过几分怨气,当初冯氏对她是如何的恭敬,可如今却是这幅模样。还不是知晓父皇和母后已不再像往日那般娇宠她,才让冯氏那个东西不顾她天家公主的身份,铁了心要护着那个贱婢的肚子。

    周承棠只要一想到如今这幅境况,心下便不免觉得气苦,当日她进宫求见母后,却是想让她下旨赐死那个戚氏,只是她在外头站了许久也不曾见到母后…那个时候,周承棠才知晓,原来当日母后说得那番话是认真的。

    她是真得不打算再管她了。

    没了父皇和母后的宠爱,若是真让戚氏生下儿子,日后这柳家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余地?

    只是将计就计,又谈何容易?自打戚氏进门后,柳予安虽然不曾去戚氏那处,却也从未登过她的房门…若当真要说起来,她与他也许久不曾同房了。

    连衣一直细细瞧着周承棠,眼瞧着她眉宇之间的踌躇,却是知晓她动心了。她想到这便又柔声与人说道:“如今日子还浅,只要把驸马请过来…”等到前话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您每月都由太医院的人请平安脉,奴在太医院中有个老乡,姓林单名一个信字,他早年受过奴几分恩惠,定会替公主好生诊脉的…您是咱们大梁的公主,日后由他照顾您的身子,这柳家自然也不会有人说道什么。”

    周承棠听得这一字一句,又瞧着她这一副笃定的模样,原先便有几分动摇的心却是又偏了几分。

    只是——

    她的手仍放在连衣的手腕上,一双修缮得极为精细的柳叶眉轻轻拧了几分,口中是又跟着踌躇一句:“可现在柳予安根本不肯踏入我的屋门,就算他来了也不会——”他们原先这样闹过一回,柳予安又怎么可能与她…?

    “奴有法子请驸马过来…”等这话说完,连衣是又贴近周承棠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宫里有一种药,只要吃了便不会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等奴请驸马过来,您便喂他吃下这种药。”

    周承棠闻言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说话,她低垂着眉眼看着小腹,是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说道:“这法子当真可行?这说到底终归不是他的孩子。”若是有一日柳予安知晓了,那可如何是好?

    “您放心…”

    连衣的声调依旧很是柔和:“驸马和那位本就是兄弟,即便日后这孩子出生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端倪的…”她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公主,咱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行此险招了。”

    她是自幼跟着周承棠的,这条命早就系在周承棠一人身上,如今宫里那两位不再理会公主,倘若公主在这柳家也没了威望,那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也讨不了几分好。

    只有周承棠好了,她才会好。

    只要公主诞下了柳家的嫡子,戚氏又拿什么来同公主争?

    周承棠听得这话,原先的踌躇和徘徊尽数消散,是啊,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想到这便也不再说道什么,却是应了这桩事。

    …

    傍晚。

    等到柳予安回府,已是日暮四斜的时候。

    他刚刚走下马车,连衣便迎了上去,她是朝人先恭恭敬敬打了一礼,而后是柔声跟着一句:“给您请安,公主今日特地亲自下厨给您备了一桌您最喜欢的菜…”

    连衣这话说完,眼瞧着柳予安依旧未曾有什么波澜的面色,却是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句:“驸马,您和公主说到底也是结发夫妻,若是皇后娘娘知晓公主如今在柳家这幅模样,指不定该如何心疼了。”

    柳予安闻言虽然不曾说道什么,可眉心却还是轻轻皱了一回。

    虽说如今周承棠已不似往日那般得宠,可说到底她这天家公主的身份还是在的,先前戚氏进府,宫里的那几位虽然不曾说道什么…可若当真要这般冷淡周承棠,只怕宫里那几位也不会高兴。

    他想到这,口中虽然什么也不曾说,步子却是朝周承棠的住处走去。

    …

    临近年底。

    这燕京城中皆是一片喜庆模样,无论是那大街小巷,还是那内宅外院,都被装饰一新,却是在等待新年的到来。

    而就在这样的日子,文远侯府柳家却是又传出了一道喜事,近些日子,柳家时不时就传出些什么事,打前头那位戚氏进府的事还没个消停,这会却是又传出安平公主怀孕的消息。

    安平公主怀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时之间自是纷纷有人上门拜访送礼,就连宫里的那两位也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而那茶馆、酒楼中自是又开了几道戏折子,却是说这位柳大人当真好命,如今不仅前程似锦,还坐拥娇妻美妾,这福运只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霍令仪听到这道消息的时候,正在翻看一本话本,耳听着杜若的这一声禀告,她却是有片刻得怔楞…她的确未曾想到,周承棠竟然会想出这个法子。

    这一回,她还当真算得上是兵行险招了。

    她仍旧翻看着手中的话本,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淡淡说道一句:“那人现在如何?”

    杜若听得这话便轻声回道:“虽然伤及几处要害,倒还活着,将养了这么些日子,倒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您是打算现在…”

    霍令仪闻言却只是一句:“把人交给戚氏,看她是个什么打算…”柳家的事,推波助澜就已足够,她可不想走得太近,免得也沾了那一身腥…书瞧得累了,她索性便合了话本置于一侧,而后才又揉着眉心说道:“明日去清平寺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年关将近,她也该去见见父王了。

    “都备好了,还拿了一壶王爷旧日里爱喝的酒…”杜若这话说完,眼瞧着霍令仪较起先前低沉了几分的面色,却是不再往下继续说道了。

    霍令仪容色寡淡,她的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一双眼却是朝那覆着白纱的木头窗棂外看去,寒冬腊月,隐约还能瞧见外头的点点红梅…耳听着杜若的轻禀,她抿着红唇也不曾说道什么,眉眼之间却是显得有几分低沉。岁月过得太快,这一转眼的功夫,父王离开这个人世也有三年多的光景了。

    这世间万物瞬息万变…

    如今这天下,又还有多少人曾记得父王的英名?她想到这却是又叹息了一声。

    …

    翌日。

    清平寺中,冯氏扶着周承棠走下马车,一面是叮嘱人小心些…她心下高兴,面上也是一副未加遮掩的笑意,连带着声调也是极为柔和的:“小心些,昨儿夜里才下过一场雨,这地还滑着。”

    等前话一落——

    她是又跟着一句:“等过会,我们先去给佛祖上柱香保佑你这一胎平平安安,再去住持那头听他讲经。”

    周承棠闻言,倒是也未像往日那般倨傲,反倒了柔和了语调说道一句:“一切都听母亲的。”

    冯氏听得这话,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自打周承棠怀了身孕后,倒是比以前好脾气了许多。她扶着周承棠继续往前走去,心中却是想着…若是早知道周承棠也会怀孕,那么当日戚氏那桩事,倒也没有必要这般惹她生气了。

    说到底周承棠的孩子才是他们柳家的嫡子嫡女…

    往日周承棠没子嗣,戚氏那一胎自是成了宝,可如今周承棠怀孕了,戚氏那一胎却难免有几分尴尬了。

    早些时候,冯氏便已让戚氏从自己的抱厦处移出去了,如今便安置在内宅的一处偏隅,照着姨娘的身份添了几个伺候的人,平素却是鲜少见她…就连今儿个来这清平寺中上香还愿,冯氏也不曾遣人唤她。

    等走到正殿——

    冯氏便让人去交了香油钱,而后便又带着周承棠上了几炷香…临来要去住持那处的时候,她是瞧了眼身后的柳予安,口中是笑说道:“信芳,你若不想去便先回禅房歇息吧。”

    柳予安闻言倒也不曾推却,只是朝冯氏打了一礼,而后便转身朝另一条小道走去。

    周承棠眼瞧着柳予安离去,心下难免还是有几分不舒服…自打她怀孕后,柳予安倒是时常陪着她,今日还特地陪了她一道过来,可这男人的心却是越发让她摸不透了。不管是戚氏的孩子,还是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好似从未在他的面上瞧见过什么欣喜之色。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冯氏眼瞧着她一直未曾走动,便问道:“安平,怎么了?”

    周承棠闻言倒是回过几分神来,她笑了笑,口中也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而后便跟着人的步子继续往前走了。

    …

    柳予安一路经大殿往外走去,今日来寺庙的人虽有不少,可此时大多都去住持那处听人念经了,倒显得这清平寺骤然安静了下来…知客僧见他过来,原想替他引路,却也被他推却了。

    左右这四面八方都是一样,他也不过随处走走罢了。

    不知走了多久——

    柳予安瞧累了景致,原是想回禅房消息,刚刚转身便瞧见迎面走来的主仆两人…正是霍令仪和杜若。

    寒冬凛冽,而那一道红色身影于这天地之间却铺展开几分鲜活。柳予安这刚迈出去的步子却停下了,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遥遥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自打她成婚后,他便再未见过她,却未曾想到,临来这一见却是在这清平寺中。

    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明艳了,大抵是婚后过得闲适,就连眉宇之间的笑意较起以前也好似多添了几分。

    她,过得很好。

    柳予安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心下却还是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明明希望她过得好,可当真瞧见她这般,他却又难以开心。

    他心中的思绪仍旧未曾停歇,步子却已往人那处走去,等走到霍令仪跟前,他却是又细细瞧了一回她,才柔声开了口:“晏晏。”

    声音如故,面容如故,好似岁月从未更变,他和她依旧是往日那般。

    霍令仪未曾想到会在这处遇见柳予安,她可记得这个男人最是不信这些了。她瞧着柳予安越走越近,又听得这话,原先面上的舒适却是敛了几分…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拢着眉心瞧着人,却是过了有一瞬的功夫,她才开了口,声调不咸不淡:“柳大人如今该称呼我一声李夫人。”

    李夫人?

    柳予安听得这话,面上的那抹温和有一瞬的僵硬,他定定看着眼前人,却未曾如她所愿那般唤她,只是依旧问道:“你可还好?”

    霍令仪惯来不喜柳予安这幅模样,端得是一副深情不过的模样,可娇妻美妾,他却是一个也不曾少…她想到这便也懒得理会人,只想转身离去,只是还不等她迈出步子便瞧见远处走来的周承棠。

    她看着周承棠面上的那副阴沉,步子一顿,艳色的红唇却轻轻扬起,眼中也添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周承棠走得快,自是没一会功夫便走到了两人跟前,她眼看着霍令仪这幅模样,心下更是不喜,倘若不是柳予安在这处,只怕她这会就该发作了。

    只是如今不是以前…

    柳予安不喜欢她往日那副模样,她想到这是又深深吸了一口,等平了心下的那份怒气,才笑着走过去挽住了柳予安的胳膊。

    等和柳予安同站后,周承棠便高仰着脖子瞧着霍令仪,恍若是在宣誓主权一般与人说着话:“李夫人也在呢。”

    霍令仪闻言倒是朝人屈膝打了一礼,口中也不过是寻常的声调:“请公主安,我来此处拜祭家父…”等这话说完,她是由杜若扶着站起了身,眼瞧着周承棠这幅模样,她倒是难得与人笑说一句:“我还未曾恭贺公主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目便朝周承棠的腹部瞧去。

    周承棠眼瞧着霍令仪朝她腹部看来,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陡然生出几分害怕,她总觉得霍令仪好似知道什么…她想到这,原本的气焰消下,心下的那股后怕却袭上心头。她不再理会霍令仪,只拧头朝柳予安看去,口中是柔声说道:“夫君,母亲先前让我来找你,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柳予安自打周承棠出现后,便又恢复成往日的那副模样,闻言他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他扶着周承棠往前走去,只是在路过霍令仪身侧的时候,眼瞧着她看过来的神色,他的步子还是有一瞬得停顿。

    霍令仪见两人离去,却依旧驻足不动,她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却是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倒是有些期待以后的日子了。”

    她这话虽然未曾说全——

    可杜若知晓实情,自是听得明白,她依旧扶着霍令仪的胳膊,闻言也只是柔声说道:“只是不知那位柳世子知晓此事后会是副什么样子?”

    霍令仪闻言却也不再说道什么,她瞧着两人转出小道,等到瞧不见两人的身影也不过说道一句:“谁知道呢?”

    等这话说完——

    霍令仪便也收回了眼,她转过身子刚要往前走去,眼瞧着从另一侧小道走过来的男人,她的面上闪过几分怔忡,而后却是又化开几道笑意。

    杜若看着她这幅模样,自是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霍令仪提步朝人走去,等走到李怀瑾跟前,她是稍稍仰了几分头,口中也紧跟着一句:“您怎么来了?”近些日子,李怀瑾朝中事务繁忙,平素就连归家也比往日要晚上许久,因此这回来清平寺,她也未曾与他说,倒是未曾想到他会过来。

    “今日内阁正好没什么大事,便过来接你…”李怀瑾声调柔和,修长的指根撑在霍令仪的发上,却是轻柔得拂过她微乱的青丝,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何况我娶你这么久,还未正式给霍大将军上一炷香,委实不该。”

    霍令仪任由他的指尖拂过额头,冬日峭寒,李怀瑾的指尖却是比那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笑着握过李怀瑾的手与他一道朝佛堂走去。

    佛堂离此处并不算远——

    霍令仪似是想到什么便拧头朝李怀瑾看去,却是笑说一句:“您说早年与父王有故交之情,倘若父王在天有灵,知晓您娶了我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她这话一落,是又笑盈盈得跟着一句:“父王往日对您最是敬佩不过了。”

    李怀瑾听着这话起初倒是有几分怔楞,待瞧见她这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眉眼之间倒是也跟着化开了几分笑意。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把她的指根藏于掌中,口中是跟着无奈又宠溺的一句:“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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