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替代
生他什么气呢？杨予香好笑的心想。
但他还是把自己耿耿于怀的问题刺了出来：“为什么找黎图？”
杨经年的脸色细微的变了变。
为什么是黎图呢，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敢去看杨予香的眼神，生平头一次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为什么找黎图？”杨予香又执着的问了一遍。
杨经年咬了咬牙，扭过头说：“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个有点像吧。”
杨予香和黎图太过相似了。相似到让杨经年觉得，他好像能从黎图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杨予香。
他偏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缓慢地解释。“就是觉得……他有点像你。我听说你在Des和黎图告白……我就想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儿。
“我怕……我怕你又被骗了，所以……找黎图过来。后来……”
他低头避过杨予香的视线，小声说：“后来我和黎图接触过几次，听他说了自己的事情……就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
“我……球球……我一开始也没想和他发展成那种关系，更没想过被你知道这件事。”
他着急的辩解，却好似越说越糟：“球球，你相信我，我没打算让你知道。”
“够了，杨经年……我求你别再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了！”杨予香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他。
房间又一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其实……你也不是真的喜欢黎图吧？”隔了很久，杨予香放慢了呼吸，平静的问道。
他嘲讽地笑了一下：“杨经年，你说你没想过让我发现。那如果今天我没发现，你就准备一直和他这样下去吗？
“四年前你什么也不说，就把我扔走，不告而别。四年后，你回来了。你想要假装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也行。可你发现回不去了。
“你说我和黎图太像……是，他像的是那个没离开你，也不曾忤逆你，在你的教养下长大的杨予香。
“你想要追求那个‘没有犯错’的杨予香，所以你就找了黎图……
他避过杨经年哀求的目光，冷声问：“那我呢？杨经年？”
“那个已经‘犯了错的’我呢？就他妈活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你伤害吗？！”他大声质问说。
杨经年惶然地摇头。
他张开嘴，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可每一次，话到嘴边，却都发现自己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
他看着杨予香愤怒的表情，心里茫茫然的有种哭不出来的难过。
“说话啊，杨经年。”杨予香冷声嘲讽道。
“球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
他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杨予香好受些。
“球球，我们、我们好像总是会喜欢上一样的东西。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你……”
他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然后握着杨予香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愧疚传达给他。
杨予香没有看他，男孩的眼圈有些红，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板，沙哑着嗓子边咳嗽边笑。
他说：“是了，我们总是会喜欢上同样的东西。”
“那为什么，杨经年，我喜欢你，你却不能喜欢我？”
这句话问出口以后，他突然又顿住了。过了一会，便开始闷着声音咳嗽。
“……球球，你先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点水。”杨经年慌乱地起身，就要往厨房跑。
在他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杨予香冷静的声音。
他说：“是了……如果……如果我们总是喜欢一样的东西。我喜欢你，你也确实自私的只爱你自己。”
他好像终于找回了某种逻辑，平静的推论：“就像恨自己，我厌恶自己，我多希望我不是我。所以对你来说，你能喜欢上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也唯独不会是我。”
他说：“没错，我们是一样的，永远都没办法喜欢上这个名叫‘杨予香’的人……”
杨经年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里面的水洒了出来。
他回身看着男孩，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垂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他苦笑说：“球球，我是喜欢你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终于给出一个答案。
“可我对你的喜欢——是爱。”杨予香打断了他。
“这件事，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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