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鹰这话说的没毛病，可以算是一语道破天机了。
晋地本就是以大山为主，地广人稀，再加上朝廷的号召力要比晋王的影响力高得多，晋王哪来的人才可以用啊。
晋王根本就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明明没有多少实际战斗力，却偏偏要出来搞事。
现在可倒好，朝廷一出手，立马就歇菜了。
除了因为地处边疆的关系培养出来的几个将军之外，晋王根本就是无人可用的局面。
“真是屁本事没有，心倒是挺大！”
秦天摇头怒骂一句，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从桌子上爬起来，朝赫连鹰问：“晋王剩下的那些兵力他们知道牛角山战役的情报吗？”
看赫连鹰脸上露出的疑惑，秦天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歧义，连忙道：“我是说他们知不知道细节，清不清楚他们的这些同僚是怎么被时正阳带队杀害的。”
这一次的战斗，神龙兵团正面击溃了敌军。
地方是在牛角山，晋王的兵根本就不敢还手，两万人就这么被活生生地屠杀致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任何可值得称道的地方。
罗子京那边给出的战报写得非常清楚，敌军压根就没有战意，只知道一味的逃跑。
这一次，赫连鹰听懂了秦天的意思，只是他似乎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回答的非常犹豫。
“应该是清楚的吧？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就算封锁了情报，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说是击杀了两万，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人逃出去了。
这也意味着消息泄露，这场战役的情报或多或少，肯定会传到晋军的耳中。
秦天听到后，却是十分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就不能回答确切的消息吗？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种不确定的回答！那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什么叫做“应该”？
应该的意思是：不确定，不清楚，是不知道！
猜测就是猜测，在没有证实为事实之前，这种猜测没有半毛钱价值！
甚至于它还会起到反作用，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的猜测是事实，基于虚假的情报而做出一些愚蠢的行动。
作为情报头子，赫连鹰当然清楚这种不确定的信息会带来多大的危害。
他没有反驳，而是立即向书房外走，找属下确认消息来源。
可他刚走出两步，就被秦天给叫住了。
“算了！这不重要，你也没必要去证实了，回来吧。”
赫连鹰挠了挠头，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坐回秦天对面的椅子上。
他清楚这不是秦天在耍他，而是这个错误确实非常严重。
尤其是在情报工作中，这种不确定的答案就不应该出现在台面上，它的危害性甚至会严重到危害一个国家。
昔日赵国名将赵括就是因为请报上的失误，被秦国大将掩杀了四十多万人，从此赵国一蹶不振，差点因此直接灭国。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情报上多了两个不该出现的字眼，“应该”这两个字。
“秦军后勤补给不足，应该是退兵了。”
是的，应该退兵了。
赵括以为这是确切的情报，就这么被情报部门给忽悠了。
实际上秦国并没有退兵，只是引兵深入，拉长赵军的补给线罢了。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被秦国利用地形进行了反包围，切断了赵军的粮道。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直接葬送了赵国的国本，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这么鲜明的例子摆在面前，在情报方面哪怕再怎么谨慎那也不过分。
不过说到底，这确实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情报。
所以秦天也只是呵斥两句，提醒一下赫连鹰而已，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晋军知不知道具体的细节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天敲了敲桌子，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赫连鹰听到后思考了一会儿，明白过来秦天要说的意思了。
“您是说，我们要散布谣言，告诉剩余的晋军他们现在就是待在的羔羊，除了等死没有其他出路？”
秦天没好气地纠正道；“这特么不是谣言，是事实懂吗？说事就说事，能不能别乱用词汇？”
这家伙是职业病犯了，一说要散布消息，就自动翻译成了“谣言”，也是没谁了。
“对对对，是事实，是经过认证过的消息。”
赫连鹰连忙赔笑认错，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蛮尴尬的。
晋军现在的处境其实就是这样，因为晋王始终顾忌着朝廷大军压境，丝毫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
简单来说就是，一旦时正阳的那三千兵马出现损耗，朝廷就会立马派出三十万兵马，平了晋地。
到时候就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了，晋王会被直接宣布为叛逆，会被当成叛贼来处置。
虽然这是事实，但就目前来说，晋王只是被朝廷认定为一个不老实的亲王，仅此而已。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还没有完全撕破脸。
换而言之，就算晋王在这次博弈中输了，他也能保住他的爵位，不至于说流落到掉脑袋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晋王一厢情愿的愿景罢了。
实际请客怎么样，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一旦晋王失势，他不可能会有活命的机会。
只不过晋王不敢面对那个现实，还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这一切都是朝廷对他布置的陷阱，最大限度地激起晋王的侥幸心理，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题外话到此为止，书归正题。
赫连鹰记录要传达给天鹰卫们的消息，写道一半的时候抬起头问：“对了陛下，忘记问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是要让晋军心生胆怯，压制他们的士气，还是说……激起他们的血性，让他们奋起反击？”
对于这个问题，秦天毫不犹豫地回答：“最大限度地打击他们对未来的期望，明确的告诉他们，他们要是负隅顽抗下去，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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