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韩雨枫给出了最简单的回答，但韩白雪不相信。
“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是妖修，怎么可能会死。金丹修士的寿命三百起步，妖修更长。”
韩白雪一边反驳一边佐证，韩雨枫则无奈摊手道
“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因为你，她死了。”
“为了让你生下来就是人类，她耗尽了一身修为……”
这是故事的延续，也是小狐狸的结局。
不管化形之后怎么像一个人类，小狐狸的本质依旧是灵兽，血脉遗传之下生出来的孩子必然会带有她的特征。
如果不做任何准备，那生下来的就只能是一只狐狸。
如果韩雨枫的血脉强点，那说不定会成为一只人面狐……这特么的还不如只是狐狸呢。
不管怎么说，就这样和平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无法见人的，也无法称为正常的人类。
而身为母亲，身为爱上人类的妖修，她是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正常活下去的。
所以她选择了牺牲自己，将一身的修为全部融入到了正在孕育的孩子体内，使得韩白雪一出生就是化形后的人类。
相对应的，失去修为的小狐狸则逐渐衰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韩白雪生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这样的结局韩雨枫并不想要，但这是小狐狸的决定，他唯有尊重并爱护自己真正的女儿。
当玉女宗宗主说要收韩白雪为徒的时候，韩雨枫是想过拒绝的，但韩雨枫还是选择了同意。
毕竟韩白雪就像是小狐狸生命的延续，或许是天意要让她重新接触修仙界呢，就像是老天给他送了韩墨雪这个儿子来一样。
即便韩白雪的亲情观念有点淡漠，在知道这件事后也忍不住动摇了，略微颤抖地拿着照片，嘴唇哆嗦了好几次才开口道
“你在撒谎，你说的都是假的。墨雪他跟你长得那么像，他一定是你的儿子才对……”
得，这会儿开始否定自己了，明明是她说韩墨雪不是韩雨枫亲儿子的。
就相貌这个问题韩雨枫也懒得反驳，毕竟韩墨确实长得越来越像他，但没有血缘这点也是真的。
韩白雪只是在借此逃避事实罢了，真实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你在这里冷静一下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会再阻止你跟墨雪结婚，但只能你自己去争取。”
韩雨枫叹息着说完便离开了这间密室，给予韩白雪一个独立思考冷静的空间。
从本质而言，他阻止韩白雪是为了韩墨，同意却是为了韩白雪。
毕竟韩白雪跟韩墨结婚，影响最大的不是韩白雪也不是韩雨枫，而是韩墨。要怎么才能让韩墨接受无父无母从天上掉下来这个事实？这又不是孙猴子，太难了。
而且多年相处下来，韩雨枫是真把韩墨当亲儿子的。
但韩白雪也是亲女儿啊，虽然从小就没呆在身边也没点感情，但终究是血浓于水，他又如何不想看到韩白雪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手心手背都是肉，韩雨枫是很难抉择的，只能将真相告知后交由韩白雪来决定。
只不过想着韩白雪跟韩墨之间的关系，韩雨枫不由在心中吐槽道
【白雪才跟墨雪只见过一面啊，这咋就喜欢上了呢，真狐狸也不带这样儿的啊。】
他属实无法理解韩白雪的心思，毕竟从小就在修仙界长大的韩白雪并不正常。
玉女宗宗主这个一辈子没结婚的老尼姑完全不懂得带孩子，收了韩白雪为徒后也没考虑岁数就直接教修炼。属于刚学会说话就让韩白雪背心法，刚会走路就让她炼体修炼那种。
没啥正常教育，就搁那修炼变强。
结果韩白雪对修炼感到厌烦，就开始摸鱼晒网没啥上进心。反正同阶的弟子没一个打得过她，还努力个啥啊，把同门打击得羞愧致死了咋办。
哪怕是跟其他门派进行友好比试也没输过，就更没啥动力修炼了。
也正因为别的门派有男修，比试的时候韩白雪有收到过挑衅言论——输了就嫁给我做老婆。
结果就是发出挑衅的男修被打得鼻青脸肿，韩白雪也对外认可了这样的话。
【谁赢了我我就做谁老婆】
然后一直没输过，直到被宗主带出来和韩墨雪掐了一架。
那会她还以为韩墨雪是她亲哥来着，但非正常教育之下根本不知道亲哥就不能结婚的问题，直接把自己当韩墨雪老婆然后种【噬心蛊】去了。
说白了她对韩墨雪没啥喜欢的感情，就小孩子较真还一直较到长大罢了。
但较真也有较真的好处，那就是她回去之后开始认真修炼了，可算是达到金丹期出来找人。
这时候的她依旧不知道亲哥不能结婚，当韩雨枫提出来的时候也已然知道并非亲哥的事实而继续执着结婚。
现在嘛韩白雪是产生了一点动摇没错，只是动摇的压根儿不是结婚的问题，只是她母亲因为她而丢掉生命才出现的动摇。
她否定自己并说韩墨雪才是韩雨枫的亲儿子，只是在否认自己是韩雨枫亲女儿的事情。如果她不是韩雨枫的亲女儿，那她母亲也就不是因她而死了。
只不过既成事实的否定也只是嘴上能说出来，内心还是接受事实而感到难受罢了。
所以韩白雪在密室里呆了好几个小时方才冷静下来，收好照片出门看见了依旧等候于此的韩雨枫，柔声道
“父亲，我还是要跟墨雪结婚，母亲也会同意的吧。”
她第一次叫出亲属间的称呼，这细微的转变却也是接纳事实的证明。
感情淡漠不代表没有感情，只是容易被忽视。而在知晓事实后韩白雪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母亲与她的关系，自然也不能忽视韩雨枫。
因为母亲，她得以出生。
因为父亲，她才能以人类的身份出生。
所以她这句话不再是冷淡的叙述，而是带有些许波动的商量。
结婚是必须结的，但要怎么结还可以商量商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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