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干嘛。”
“要不然我不嫁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不想嫁早干什么去了。”
迟母一巴掌拍在惊蛰的身上，显然对她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感到生气。
“幸好现在这都是自家人，这要是被别人听到，指不定怎么想呢。”
惊蛰扯了扯衣服：“我也就说说，就觉得你们都在把我往外赶，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迟母刚想念叨，可看着女儿有点难受的脸色，扶着她朝里走：“走走走，去先把衣服换下来。”
一起走到惊蛰房间里，迟母才拉着女儿询问：“你跟谢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惊蛰低头拆着衣服：“为什么这么想？”
“那你好好的这么就说不想嫁人？”
“跟谢凡没关系。”
“那就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迟母一直看着她。
惊蛰想到这，慢慢摇头：“也不全是，就怕我嫁人了，以后回来家里人都把我当客人，那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跟你爸还在，这就一直是你家，我知道，结婚之后很多人都会在你耳边说，成家了，小家才是你自己的家，狗屁，你是我跟你爸十几年养大的，不能就因为你出嫁，就全都变了。”
迟母见惊蛰把衣服脱下来，只穿了一身单衣，赶紧从床上拿过外套来。
“快穿上，天要冷了。”
惊蛰握着母亲的手，这些年操持家里，掌心的老茧都好几层厚，可就这样握着，惊蛰就觉得暖呼呼的。
“我没事了，那东西能不能不收拾……”
“算了，不收拾就不收拾吧，新买来压箱底的衣裳都是装好的，到时候直接拎着过去，其他的，就都放在家里。”
嫁过一次的女儿，迟母到底还是要多疼一点。
“真好。”惊蛰直接抱着迟母，倒是闹得迟母一脸无奈。
“都多大的人了，别的不说，嫁过去你就要自己当家，你现在是养殖场厂长，但是家里面的很多事情，也记得多跟小谢商量。”
“我们都商量着呢。”
“好在家里就小寻一个小姑子，你以后在家里面操心的事情也不多。”
迟母想到这，心里还算是比较安慰。
惊蛰没想这些，现在被迟母提起来，才想起来，上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就再没跟谢寻有过交流。
也不知道两个人当真是没凑到一起，还是对方故意躲着她。
不过前几天谢凡有跟她说谢寻要在村里的初小学上，想来当初的事情肯定是已经说开了。
已经说开了，她也没什么想说的。
都过去的事情，也就不必要一起来让母亲伤心。
“恩恩恩，我知道。”
迟母这才露出笑容，也不在她面前再多说什么。
女儿就要嫁出去，现在在她面前一直念念叨叨的何必呢，反正两家离的近，有什么事情婚后也一样说。
倒是惊蛰想起一件事情。
“妈，今年过完年，明年开春我打算跟谢凡一起去上学，到时候家里面就谢寻一个，她自己也不方便开火，到时候直接让她来跟小雪住吧。”
“上学？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上学，养殖厂这里能丢掉？”
“都有人看着，也不是不回来，我比立夏好的多，十天半个月能回来一次。”
提到立夏，惊蛰倒是心里有点疑惑：“立夏说是回来送我结婚，可自从回来，就没见到过人，他带着他同学都干什么呢？”
“到处逛逛，都还年轻，没见过的都稀奇，平时在学校闷坏了。”
“立夏说他要到阳城学习，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了。”
这倒是让迟母高兴了一会：“这样也好。”
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叹气说：“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决定，我跟你爸没什么本事，家里面我们就收拾的好好的，什么时候你们回来都方便。”
这一点， 以前没什么大的感觉，村里面的孩子就算是结婚娶亲，生活的圈子也就在那一块。
可这两年，大的小的都开始忙起来，让她见见有了觉悟。
自家的孩子，可能不太一样。
惊蛰听着这么伤感的话，故意说：“那大哥可要闹了，妈你一直惦记着我们，其他人都不想。”
“你大哥哪里知道。”
家里面全部孩子，她算是看出来了，就这个老大最傻。
迟母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叹口气。
惊蛰见母亲坐在这里越想越多，三下五除二的换上衣服，拉着母亲把嫁衣挂上，然后就将人拉出去。
或许知道两个人要说话，林桃已经带着孩子去隔壁自己家的院子里面玩，隔着院子，都能听到哈哈哈的声音。
“妈，偷偷带你出去玩呀。”
“玩什么玩，能有什么好玩的。”
“那就随便走走。”
“你嫂子一个人带那么多孩子……”
“家里面现在办喜事，帮忙的人多着呢，不着急。”
惊蛰拉着母亲离开，走的小路，顺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她所想，一路上根本没遇见多少的人。
山脚边，惊蛰拉着母亲，主动询问：“妈，你跟爸来大寨之前，是在哪里的？”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想知道，你们当年怎么结婚的，我好奇。”
“我们？”
迟母想到那个寒冬腊月里，她抱着两个孩子从后门离开，身上的红衣裳甚至都来不及换，是迟父递过来的大衣直接套上，就拿着几十块钱，什么行李都没有的离开。
一路就来到大寨。
当时村里面人看到的行李，很多都是她在路上置办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也就二十来年吧。”
“你也说二十多年，真当你妈的记性这么好，都这么久了还记得。”
惊蛰见母亲不想说，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小道慢慢朝前走，才发现这路好像又增加了。
“村里面又修路了？”
“没，是煤场修的，你爸说往前走那一块到时候会归在这一块。”
“这？前面都是山，铁路从山中过，不是要麻烦很多。”
“咱们也不知道，村里有人专门负责这个，市里面来的那同志一起盯着，也是这几天咱们占了村里的道，才停了几天工。”
惊蛰望着远方的重峦叠嶂，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修理铁路的地方。
“这都快到年底了，进度怎么才这一点点。”
鱼塘建完了，村长选完了，马上就要新一年，然而年初就说的铁路，现在还没正经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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