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王爷,爱妃给你烙个印 > 第三十章 不良之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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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嫩的脸,显然还没有她长得出色,比起王府里任何一位夫人来,只能深深地淹没在其中,红玉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余光落到她主子的身上,满满的希冀,这几天来,她已经深深地了解到一个现实,没有李侧妃的扶助,她根本算不得什么,王爷怕是早将那晚给忘记了。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像被一只手揪住狠狠地揉碎了开来,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脸色灰暗地盯着地面,她没有任何出路线,只能依靠着主子,只能依靠主子。

    李侧妃根本没有看红玉一眼,就将宣纸接过,涂满丹蔻的纤纤玉指将之捏在手里,盈满笑意的勾魂眼睛瞅着仅仅到她眉间的王妃,“王妃这事可经过王爷的同意了?不知道王爷对这样的安排有没有意见?”

    廖江颖一听这话估计是来踢馆的,她还没有回去换下衣服,就让人给发现自己是王妃,幸好这位李侧妃还不知道她就是曾玉静房里的二丫,也难怪她没有在后院里的女人面前露过面,谁知道她就是二丫。

    她心下这么一想,就挺直了背脊,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忌讳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在她的面前示弱的,总归一句话,这王府里,她才是王妃,京极律不是要把一切交给她嘛,她就仗着他的势在王府里好好地放肆一回?

    “怎么,侧妃觉得我这事安排得不好?还是侧妃觉得王爷将后院之事交予我打理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她眼睛眯起一条线,像是在笑,伸手拿走李侧妃手里的东西,伤势欲撕的样子,“既然侧妃对此有些意见,不如我撕了重新再安排?侧妃觉得可好?”

    李侧妃动作极快地从她手里将宣纸夺了回来,迳自镇定地漾着笑脸,涂满丹蔻的另一手掩住半边脸,“王妃说的是哪里的话,贱妾岂会有意见,王妃的安排自是好的,只是其中几个,王妃还请小心思量。”

    “嗯?”廖江颖刚才手里就没用什么力,宣纸很快地易了主,她面色未变,反而听李侧妃的话,涌起几分兴致来,“其中几个?侧妃的意思是?”

    “都是王爷的女人,贱妾都不好多说,免得她们都要以为是贱妾在王妃面前搬弄了是非。”李侧妃挺直了身子,妖娆的身段包裹在湛青色的长裙里,胸前的丰满随着她轻轻一抬手将宣纸递身后的红玉时汹涌地波动了一下,她的目光似不经意地瞄过小王妃仅仅勉强看得出来有女性特征的胸前,“还请王妃细细思量。”

    “思量?”廖江颖眼睛微微一往下,没有看到自己胸前的隆起,连丁点痕迹都没有瞅见,仿佛没有发育过的女童一样,她不是不受打击的,只是以前身在丐帮,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回事,如今出现她眼前的人,不管是侧妃、夫人、还是王府里的丫头,个个都傲人一等,让她升起几分自卑之意。

    她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侧妃身后的红玉,眼尖地看出她的面容里有一丝不甘,这份不甘到底为何?看上去憔悴得很,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似的,她暗中嘀咕起来,比她应该大不了多少吧。

    “李侧妃觉得我需要思量什么?”她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透露出坚持,不容许任何人置疑她做法的坚持,“莫非李侧妃觉得这样不好,王爷的雨露不应该均沾吗?还是李侧妃觉得王爷已经是而立之年,还未有子嗣是件小事?”

    “不,不敢。”李侧妃本想着用自己那番话引起王妃的醋意,孰料,王爷的子嗣这样一顶大帽子下来压得她不敢抬头,只得讪讪地否认,“贱妾只是怕有些人到了王爷的面前,引起王爷的不快……”

    “放肆!”廖江颖重喝一声,她一手指向李侧妃的芙蓉面,眼里的笑意深了许多,清秀的脸却是冷沉得近乎暗黑,“李侧妃,你说有人到了王爷的面前,会引起王爷的不快,我要你说出来,你却不肯说,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请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李侧妃完全没料到竟会面对这般疾颜厉色的话,原以为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落魄小丫头,被这么一喝,面上的笑意几乎就要挂不住,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身后的红玉已经窜了出去,“叭”的一声就跪在廖江颖的面前,连连磕头。

    廖江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红玉的话给打断,看着红玉在面前跪下,磕头如捣蒜般,那速度令她在心中啧啧称奇不已,不过,她极是不喜这样子的人,以为她是谁,竟敢叫她息怒?“李侧妃可得好好地管着身边的丫环,眼里还有没有主子?居然丫环打断我的话?”

    红玉的动作停滞在那里,眼前感觉一片黑暗,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然后颓然地倒向地面,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面。

    李侧妃竟是看也不看红玉一眼,仿佛眼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影,被好一喝,似乎有些惊慌,涂满丹蔻的纤纤手指急切地抓住她宽大的衣袖,那一身正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终此一生,她也没有机会穿上那一身正红,“王妃,都是贱妾的错,贱妾管教不严,还望王妃惩戒。”

    “哼!”廖江颖抽回自己的衣袖,高傲地仰起小脸,从鼻孔里冷冷地发出一记哼声,丢下一句话,“李侧妃,我交你的名单可得好好地安排下去,若是有人对我的安排有疑问,请让她亲自来找我。”

    侧妃?

    侧妃!

    她永远只是一个侧妃!

    这话狠狠地刺疼了李侧妃,她在家里那是千恩万疼的,一入王府深似海,花样的年华全寄于权重的九王爷身上,葬送于后院女人们没有硝烟的争斗里,如今来了个王妃,她就要灰溜溜地让出她曾经掌管后院的权力吗?

    她低下头,目光冷厉地盯着地面里的红玉,几乎像要吃人似地盯着她,从裙下伸出来的脚就毫不留情地踢向她的腰际,“还不快起来,你要让我丢脸到何时?”

    腰际的肉最软,被脚尖一踢,红玉几乎马上给疼醒的,睁开没有光泽的眼睛,见她主子阴沉下来的脸,不由得心中一颤,吃力地爬将起来,抓住她的裙摆,嘴里困难地吐出字来,“娘娘、娘娘……”

    李侧妃抬腿就将她的手踢开去,娇媚的芙蓉面里难掩厌恶之色,“给我好好歇着,这几天就别来侍候了,看你那要死不活的脸色,心里就添堵!”

    “娘娘、娘娘……”红玉被踢得很疼,憔悴的身子挣扎了几下,根本没能起来,颓然地躲在地面里,满脸的茫然,前几天,她还是王府里任何人都得高看一眼的大丫环,怎么就一下子落到了这个地步。

    “小姐、小姐,你的心就这么狠吗?”她低低的声音,飘散在空旷里,显得有一丝诡异。“我给你做了那么多的事,一点儿就不念旧情,小姐,小姐,你好狠的心哪!”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让她打了个颤儿,忙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望见粉黄的身影,那身影远远地望着她,让她心中一寒,莫非她刚才吐出来的话都让人听去了。

    她双手撑着地面,狼狈地站起身来,试图往前走去。

    “红玉姑娘,走得这么急做什么?难道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粉黄的身影走了过来,脚步轻快,没几步就挡在红玉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双手环在胸前,带着一线同情的神色,“哟,这都怎么了,红玉姑娘怎么都憔悴成这副样子,早上在李侧妃的房里,我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都是怎么了?看得我好生心疼!”

    “多谢关心,红玉告退。”红玉没有理会她话里的嘲讽意味,低垂着眼睛,想从来人的身边过去。

    “站住!”

    红玉的手臂给被来人狠狠地抓住,让她疼得滴出热泪来,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的手背,让她浑身一颤,眼里泪水就跟决堤了似的,如泉涌出。

    “红玉姑娘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来人偏偏不放过她,反而迫使她抬起下巴,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那股力道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你当年给我下药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也这样的伤心,这样的痛不欲身?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不是入不了王爷的眼里,你以为你跟着李侧妃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会有你的好?会让王爷收你成为十九夫人?你做梦!?

    她话音一落,就狠狠地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红玉倒向地面,没有帮扶一把的意思,眼里全是怨恨的光芒,那怨恨足以将红玉整个人都吞没!

    一地的凌乱与狼藉。

    王府十八夫人曾玉菱的院落就像是狂风过境般,小惠身上的粉色衣裙皱得跟梅菜干可以一比,她脸上红肿得厉害,还留有手印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地扇过巴掌,长发给扯得凌乱,像个疯婆子一样。

    廖江颖把那身衣裙给换了,就急急地跑回曾玉菱的院落,落入她眼里的就是这么一副残破的样子,小惠忍着满身的疼痛,收拾着屋子。

    “小惠姐,这都是怎么回事?”她连忙两步化成一步走,帮着小惠整理起来,外室里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才试着搬起一条椅子,就给小惠冷冷的眼神制止。“小惠姐,怎么了?”

    那种目光让她心里觉得毛毛的,像是被毒蛇给盯住一般,她可以睡荒郊野外,却是受不了蛇类这种动物,每每总让她无端端地冒起一身汗毛。

    小惠站了起来,目光里的恨意显而易见,伸手指向她,裸露在外的手居然有几处小小的破皮,从破处还渗出艳色的血来,她根本不在意她手上的伤处,指尖就指到廖江颖的面前,“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那声音几乎已经声嘶力竭,声音一出,小惠整个人都不能克制地颤抖起来,见罪魁祸首没有任何动作的样子,怒火就跟冬天干燥的原野被火星点燃了一样,用力地将她一推,“二丫,给我滚出去,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廖江颖完全可以地抵挡住那一推,可她还是没有运功抵挡,随着那一推,往后踉跄了两步才险险地站稳,后面就是横躺在地面的残破椅子,她一脸的疑惑,不明白这里究竟是怎么了,“小惠姐,你先等一会,我会出去的,可是也得把这里整理一下吧。”

    “你人都哪里去了?!”小惠跟着曾玉菱已经多年,王府里的深沉后院,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敢冲入小姐的房里,无视床里养病着的小姐,将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廖江颖怎么看都觉得涌起一种感觉来,这种感觉像是被人带着来砸过了一样,这种事她见得多了,江湖里都是这么回事,自诩为正义之士的门派都是这样带着一大帮子人,把人家传说中的行事毒辣的小门派给清得一根人都留,有种路过留痕、雁过拔毛的感觉。

    “还会是怎么回事!”小惠上前一步,手指一下子就戳到她的面门,尖利的指甲瞬间就划破廖江颖的面门,留下刺目的破皮,她没有丝毫的歉意,“一对贱人姐妹闯入了这里,指使着她们的丫环将这里砸了,夫人,她气急攻心,已经晕倒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贱人姐妹?”廖江颖算是听出是怎么回事,睫毛遮住她眸光里的厉色,曾玉菱是她寻找程峰的知情人之一,有人居然敢闯到她的房里,将她弄得气急攻心,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小惠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放肆地跑到十八夫人的房里来,我要去告诉王妃,让王妃好好地惩戒她们一番!”

    她义愤填膺,就要朝门外冲出去,小惠双臂环抱在胸前,没有拦她。

    “二、二丫……”

    就在此时,从房里传出来虚弱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内室里缓缓转醒的曾玉菱,内室的门敞开着,微弱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传入两人的耳朵。

    “还愣在做什么?”小惠见二丫停下脚步,想往外走,又没往外走,眉头就深深地锁起来,不耐烦地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进去,夫人在唤你!”

    “嗯。”廖江颖本想跑出去,跟柳氏还有李社商量一下这事如何处置,听着曾玉菱的虚弱声音就有些迟疑,被小惠这么一喝斥,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房里的残破东西,走到内室的门口,一眼望过去,她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曾玉菱清雅的脸已经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的令人看心里渗得慌,见她进去,曾玉菱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衬着那没有一点儿血色的面庞,若非她清楚地知道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绝对是以为在深夜里碰到了鬼影之类的。

    她不着痕迹地收缩了一下紧绷着的小腹,将门口横倒的春凳给扶起来,推回原来的位置,脚步慢慢地走到曾玉菱的床前,微低下了头,没有去看那渗人的脸。

    “夫人……”她轻轻地唤着,双手垂放在身前,规矩地站着,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夫人可还好?要不要二丫去求夫人,请来大夫给夫人看看?”

    曾玉菱浑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了一样,整个瘫软在床里,精神气儿仿佛就消失殆尽,就是苟延喘喘的留着最后一口气,听到唤起她的声音,微微地撑开眼皮,从眼皮透出来毫无生气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目光,对了许久,才缓缓地对上床前的身影。

    “二丫是吧?咳咳咳……”她嘴唇泛着紫色,话才说了几个字,就让一连串的咳嗽声给打断,深深凹进去的眼睛,四周全是黑影,终于她平静了下来,胸前微微起伏着,“听说以前你是在我娘家做过活儿的,是吧?”

    廖江颖没去看她的脸,低着头,目光落向她的手,明显地察觉到她手上的肌肤颜色与面部有些格格不入,但让她说出个所以来,又觉得不好描述,就轻易跳过这个小小的插曲,一听她这样问,也就没有隐瞒,直接地回答道:“是的,做了半月余,后来出府拿酱油,就与王妃碰到了,  王妃就带二丫带到王府来了。”

    这个原因,她一直这样说,说得她自己都快相信了,所谓“三人成虎”,便是这般了。

    曾玉菱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双手吃力地薄被里伸出来,带着满腔的希冀瞅着她,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地那双手里,困难地张开惨白如纸的唇瓣,“二丫,你帮我,帮我一下,我求求你了。”

    双手被用力地抓住,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似的,让廖江颖觉得有点儿疼,一抬头就望了过去,那带着浓浓希冀的目光正好与她相对,仿佛是最后的遗愿似的,令她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咳咳咳……”曾玉菱见她点头,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完了,双手连带着放了开来,朝着自己的枕下努了努嘴,示意她把东西拿出来。

    廖江颖没有拒绝,伸手从她的枕下拿出一件东西,是一封已经封好的信件,上面写着“静妹亲启”,让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曾玉静,她刚才与柳氏说过了,那是太后赐的人,自然得意思意思摆个排场什么的,不过不能大气操大办,毕竟只是一个侧妃。

    “把这封信、这封信交给、交给我妹妹吧。咳咳咳……”曾玉菱每讲一句,喉咙底就觉得搔痒难耐难,咳嗽怎么都止不住,嘴里却是忽然吐出暗色的血来,整个人已经颓然地倒向一边,抽搐了几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地躺在床里。

    廖江颖心中觉得有点儿不妙,还是淡定地伸手往她的鼻间一触,没有任何呼吸的迹象,曾玉菱已经过完了她短暂的人生,她深呼一口气,将手里的信往自己的袖里一藏,摸了把自己的脸,双膝往床边一软,就跪下了下来。

    “十八夫人!十八夫人!快来人哪,小惠姐,快来人哪,小惠姐,十八夫人好象不行了!”

    小惠在外室整理着东西,忽听得里面传来惊嚷声,都顾不得手里的花瓶,随手往旁边一扔,也不顾它掉落在地摔成碎片了,急急地冲进了内室。

    “小姐?小姐?”她看着廖江颖跪在床前,床里的小姐已经闭着眼睛,嘴角还留有暗色的血渍,绣着粉色芍药的被面也被暗色的血所染,晕开来一朵朵令人心惊肉跳的血花来,她大踏步地到床前,激动地唤了两声,见床里的人已经毫无动静,就将手往曾玉菱的鼻间一放!

    瞬间,她整个人都凝住了,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姐?小姐?”她双眼呆滞,愣愣地瞅着床里毫无生气的主子,她自小跟着的主子,喃喃地唤着,不再唤“十八夫人”,“小姐?小姐?”

    廖江颖站了起来,把房间留给她们主仆二人,  这是最后一面了。

    “小姐……”

    她才走出房间,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让她跟震了一下,不由得将藏在衣袖里的书信再往里推了推,外面阳光灿烂,里面阴冷得让她不想再待一会。

    “二丫,你回来了呀。”

    她的前路被挡住,看到的是石榴,难怪她一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只有小惠一个人在整理房间,石榴的身影根本不见。

    不动声色地将心里的想法隐下来,她眼睛一眨,已经是满面悲伤,双手一把拉住石榴的双手,那双手还留有茧子的痕迹,“石榴姐,十八夫人已经、已经……”

    话说到这里,她哽咽了,眼睛从眼眶里情不自禁地往下滴落,湿了石榴的手背,那话仿佛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伤心得不得了。

    “快点跟我走,二丫!”

    谁知,石榴根本没空看她摆出来的姿态,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跑去。

    廖江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让石榴给拉出了曾玉菱的院落,往朝一直走去,又是另一座院落,院门外就能闻到月季花的香味,她一眼望去,矮矮的墙头爬满了月季花的枝条,枝叶累累地垂在墙头,朵朵粉色的月季绽放开来,艳阳下,高高地快蔫了的枝叶间骄傲地抬起头来,似尽职的侍卫守护着墙头。

    “快点进来呀,二丫!”

    石榴一直紧紧地拽住她,将她推入弧形的院门。

    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的廖江颖险险地站住身子,眯眯细眼儿不由地打理起这个院落来,比起曾玉菱院落的毫无人气,这里是热闹,隐隐地从房里传出来丝乐声,还伴随着歌舞声,背后的石榴还想把她往前推去,这会儿,她却是固执地停在原地,不肯再往前一步。

    这里是谁的院落?石榴带她过来做什么?

    她心里有疑问,没有跟石榴说过多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石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八夫人那边需要有人看着,还需要有人把十八夫人已经故去的消息报给王爷听,你怎么把二丫拉到这里来?小惠姐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石榴听到曾玉菱已经故去,白嫩的脸无动于衷,仿佛只是听到一个与她毫无干系的人,即使她曾经曾家的丫头,入了王府后还求去曾玉菱的身边侍候,“二丫,提那些做什么,跟我来才是。”

    她不死心地拉着廖江颖往里走,那态度几乎坚定而毫无转寰的余地,让廖江颖暗暗吃惊,才来九王爷府里跟她的时间差不多长的石榴居然认识除了曾玉菱之外的人?

    “石榴姐,这里是哪里?你带二丫来究竟是做什么呀?”廖江颖不会任由人轻易地摆弄,就用了一点儿力,硬是将石榴给拉停了下来,她的武功对京极律是跟打在棉花堆里根本无影无踪,可对石榴这样的普通人,没有一点儿问题。“石榴姐,这到底是哪里,你快说呀!”

    石榴想往前,却是怎么也走不了,廖江颖似乎有千斤重量,她拉不得分毫,试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把廖江颖拖动,整个人就让汗意给湿透,她喘着气,额头满是汗珠,终于开口,还压低了声音,“二丫,这里十五夫人与十六夫人的院子,两位夫人听说你与我一起从曾府过来的,就想见见你。”

    十五、十六?廖江颖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两个人的印象,柳氏曾对她介绍过这府里的所有女人,十五、十六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是某位大人家里的养女,精通音律,歌喉如黄莺般诱人,舞姿如水蛇般迷惑人心。

    “为什么?”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那两个人居然要见她,她的不动声色地望着石榴,从她焦急的脸看出来浓厚的期盼,那种期盼,让她觉得有些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有些人,吃了一次亏,还是记不住教训!“石榴姐,十八夫人已经去了,二丫还有事要做的!”

    石榴闻言,连一丝伪装的伤心都没有,反而很直白地拿眼瞪她一眼,仿佛是在责怪她不识她的一番好意,“二丫,本来我想着,大小姐那里挺好的,哪里知道大小姐是个不受宠的,她走了也好,我们可以来这里。”

    这话,廖江颖听得眉头微微一动,见高就攀,见低就踩,这样的人她见得太多,并没有觉得石榴说的有什么不对,太正常了,她也没有那个力气指责于石榴,显得她有多清高似的,从某种方面来说,其实也差不多。

    她为了找出程峰的下落,不是也与京极律就子条件吗?

    只是——

    她不喜欢被别人摆布,石榴心里的主意她不会去管,那跟她无关,她有本事尽可以去折腾,她不会说半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从把石榴从曾府里带出来,她自认是已经将石榴对她的好已经还尽。

    “石榴姐,二丫还是回去吧,二丫是让王妃派过去给十八夫人的,如今十八夫人故去,二丫不去守着就算了,怎么能私下来到十五夫与十六夫人这里来,若是让王妃知道了,王妃震怒下来,二丫可是承受不住王妃的怒火。”

    一语说罢,她便放开石榴,自己独自一个人离开。

    “真是个傻的!”

    石榴见她将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由暗暗地啐了一口,“以为让王妃安排着你给王爷侍候过一晚,就把自己当人物了,还不是个只会劈柴挑水的粗丫头,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就往里面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步子轻快得像只欢乐的小鸟,仿佛眼前是一条康庄大道。

    廖江颖没有听到这番话,她只顾着去找柳氏,总不能让曾玉菱就那样躺在她自己的院落里,曾玉菱就这样子死了,她完全没有料到,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就香消玉殒,打心底里觉得有些儿可惜,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从她的口中问出程峰究竟是不是与她相识,又或者程峰的消失与有关?

    曾玉菱死了,一切都随着她的死亡而埋入土里,成为永远的秘密。

    她脸色暗暗的,觉得自己好象白忙了一场,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她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眼前掠过暗红的血,凭着她见过血腥,敏感地像是发现了什么,连忙一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就往回跑,跑去曾玉菱的院落。

    快临近午时,知了趴在樟树里,唱得正欢,热烈的炽阳阻止不了它的热情,尽情把它的歌声奉献给大地。

    廖江颖的脚步越来越快,她还是没有使出轻功,怕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心里却是越来越急,终于到了曾玉菱院落的外面,静悄悄的,丝毫听不到任何声音,小惠的哭声似乎停了下来。

    许是小惠在给曾玉菱整理。

    她心中如是这般想道,轻轻地推开房门,外室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半边已经收拾得齐整,另半边还凌乱地倾倒着,她一心朝着内室走去,把门往里面一推。

    眼前银光一闪,冰冷的剑尖只冲着她的脖子过来,她瞪大了小小的眼睛,身边往旁边迅速地一退,那银光从她的脖子间划过,她觉得脖间一痛,嘴里却是高声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

    持剑的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光天化晶之下分外地显眼,露出蒙面巾的眼睛阴冷得跟毒蛇一般,剑花一起,不死心地朝着刺了过来。

    廖江颖险险地闪过那一招,手一抹脖子,全是粘腻的触感,那是她的血,她目光一冷,举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将了过去,嘴里一直重复着:“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廖江颖心中一喜,顾不得与黑衣人交手,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凭她这种三流的武功,跟黑衣人交起手来,吃亏的人指定是她自己,就将身边触手可及的东西全扔向黑衣人没头没脑地扔了出去。

    脖子这边很疼,让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京极律那家伙,王府里侍卫这么多,居然还会冒出刺客来,这王府里的侍卫都是吃素的?还是都在搞屁?

    黑衣人将她扔过去的东西全都狠狠地劈成了两半,手中的剑寒光四射,深冷无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剑招如潮般地朝着她攻去,招招取她的要害!

    廖江颖想哭了,这人真是要她的命,左闪右躲之间,竟然不小心扭伤了腰,她僵愣地原地,疼得呲开牙来,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小的眼睛惊恐地瞪大,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剑尖冲向自己的右胸口而来。

    吾命休矣!

    她的脑袋里闪过这么四个字,眼睛一闭,右手就豁出去似的伸了出去,一招“灵犀一指”,这小小的手艺儿,她还是偷学的,凭她师父的那点儿破武功,她还真是学不到什么,偷学,江湖中的禁忌,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她根本没空想这么多。

    没有意料中的疼意,也没有锋利的剑锋划破她的手指,她心中打了一个“咯噔”,甚至敏感地感觉到房里的杀意都消失了一般,倏地睁开小小的眯眯一看,只见自己的食指与中指傻傻地伸着,没有夹住任何东西,面前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没等她哀叹偷学来的武功在紧要关头没有派上用场时,李社已经带人冲了过去,这话恰好是印证了救援总是姗姗来迟这话,她从差点被杀的噩梦里醒了过来,拍拍自己的胸前,小命还在,小命还在。

    不止江湖,连王府都是危险的,太危险了,这里太危险了,她要赶快回凤凰山,干,让她听破什么师父的话,做什么九袋长老,被委派了寻找帮主的破重任,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给赔上了。

    她悻悻然地靠着墙,全血上下没一点儿力气,腰还给扭动了,动一下疼得她想哭爹,她备受折磨的小腰呀,真是多灾多难呀,给京极律那家伙给折腾得差点直不起来,这会儿又给刺客给吓得扭到了。

    “属下见过王妃。”

    李社带着侍卫冲了进来,见到小王妃那难看的脸色,心中估计她肯定是受到惊吓,刚在外面他与刺客交过手,刺客的武功高深,几招交手下来,终是让他给逃了,侍卫们追上去了,不知情况如何。

    这会儿,廖江颖也顾不得做她的二丫,曾玉菱已经死了,再也探不出什么口风来,她还做什么丫头,那手无力地挥了挥,脸朝着内室,下巴一扬,“去里面看看小惠还活着不?”

    只是那下巴一扬,她立即就觉得脖子间刺疼无比,愣愣地想起来,脖子给黑衣人划过一刀,她连忙用手捂向脖子,衣领处已经破了,齐齐的剑痕没有一点儿参差。

    她还是没有意外地抹到了一点儿湿意,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还是庆幸一下,那剑没有伤得太深,没有直接地划断她的脖子,一想到那个画面,她还是挺没种地打了个颤!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她在江湖里的资历算是老了,跟着师父在丐帮里那么多年,遇过不少来挑衅的江湖人,也跟人交手过,受伤那是逃不开的事,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是这么的近,近得让她心有戚戚焉。

    她受过最重的伤,还是那一次处置帮里的人,那人,竟然私通外帮,想抢帮里的地盘,结果,她的手下对他处置起来,念起兄弟之情,那人竟然挣脱开来,挟持她为人质,想逃刑堂,结果她狠狠地抬腿往后一踢,将那人踢晕了过去,而那人的刀就划破了她的脖子,那伤让她足足休养了两月有足!

    侍卫们心里虽是暗暗惊异眼前小丫头装扮的小姑娘竟然是府里的王妃,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没将眼里的惊异给露出半分,只恭敬地望了她一眼,甚至没对她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没我看一眼,就听着她的吩咐将内室才打开一半的门推了进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两个女人,一个在床里,一个在床下。

    床里躺着一个,正是府里的十八夫人曾玉菱,嘴角流出的血已经僵凝,脑袋已经歪向一边,仿佛生气地躲在床里;床下的那个则是紧紧地挨着床,双手间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正捅在她的右胸口,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出来,血红一片,她表情扭曲,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两人都已经死了。

    这个是事实。

    廖江颖看着侍卫们将曾玉菱主仆给抬了出去,心里觉得堵得慌,如果不是她命大,那么小惠的下场就是她的,也许没有她的突然回转,说不定小惠的死就会成了为主殉死。

    她歪歪地靠在墙边,胸腔里的某位老兄跳得厉害,她终于觉得安全,长长地呼一口气,抬眼望向李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王府里守卫真严哪,光天化日的,连刺客都跑出来了,还真让我大开眼界!”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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