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迷人病[快穿] > 第24章 女 皇

齐凌炀及手下三千精兵自然被送入地牢严加看守,但是那几名使臣,直接被压到殷清流的面前。

        殷清流坐于主位,众副将与女兵一路排开,各个身披盔甲、神色肃穆,腰间配有长剑,一时间,这大殿竟宛若刑堂一般,目睹齐凌炀及那三千精兵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失去战斗力的使臣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众位使者,”殷清流端过一杯茶,细细品尝,漫不经心地扫过那几位使者,将他们的神色都一一看见眼里,便含笑道,“远道而来,倒是我殷家军有失远迎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一点也没有让这几个人起来的意思,众位使者哪里敢应话?只瑟缩地垂着头,主将都被人逮捕了,他们这群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枚弃子!

        想到这,有人心灰意冷,有人怒火中烧。

        文钰凉就是那怒火中烧中的一位,刚刚被齐凌炀一剑痛死的,可是他亲堂弟!

        他们文家自认待齐凌炀不薄,与齐凌炀一起打东南立下了多少功劳?更是将家中唯一的嫡女嫁与他,一片拳拳之心众人皆知,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齐凌炀毫不犹豫地拿文家人做弃子!

        是齐凌炀毫不客气地一件捅死了他的亲堂弟!

        文家这一辈的嫡系都以钰为中间名,齐凌炀一剑捅死的,是文家嫡系!

        而如果不是殷清流突然回归,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文钰啸好多少,不是被齐凌炀当场捅死,也是被处死,与他一样的,还有剩下的这几个与文家沾亲带故的使臣!

        曾经的掏心掏肺都是致/命/毒/药,曾经的好言好语都是诱/惑/下的陷/阱,齐凌炀想要的明明就是几个弃子,却还是盯上了他们文家!

        多少人都认为这是一个肥/差,这里面除了文家嫡系,就是文家想要拉一把的亲朋好友,大部分都是嫡系,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那文家成什么了?

        齐凌炀是主将,更何况他们自己也确实踩了陷/阱跳了下去,无话可说,但是文家呢?文家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齐凌炀好算计。

        好算计!

        恨意像烈火一般燃烧着文钰凉的心脏,失望愤怒又如同飓风一般吹动烈火,那烈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几乎要烧坏了他!

        文钰凉突然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是万丈燃烧的熊熊烈火,他胸口剧烈起伏,朗声道:“臣,文氏钰凉,感谢将军大恩,愿结草以报将军之恩!”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文钰凉身上,其他几位使臣眼眸里都非常愕然。

        殷清流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木桌之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那一声响在每一个使臣心中,文钰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听到这一声,也不由握紧了拳头;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文使臣何出此言?”殷清流漫不经心的声音响在文钰凉的耳边,他的眼眸一亮,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绝对不能搞砸!

        他想要活着,他想要活下去,他不想死!

        文钰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安抚住自己躁动的内心,朗声道:“一,臣不过是一弃子,是齐将军用来收买人心的工具,今殷将军不来,臣最终就会死于齐将军剑下,臣这条命,是殷将军救下的,救命之恩,当结草而还;二,齐将军曾下令,让臣几人在曦城闹一场,曦城群龙无首,必十分混乱,不需要与之交好,只需展现齐家军之勇,臣等谨遵齐将军之命,虽心仰殷家女兵,却不得不做出闹事之举,心愧难安,但此将军之令,臣不得不从,但将军之举,实让人心寒。”

        文钰凉顿了顿,头微微垂下,做出一副心伤的模样。

        殷清流满怀趣味地勾起唇角,这文钰凉,可真是个“人才”。

        有条有理,用情之深,将锅全甩给了齐凌炀,言自己不过听命行事,虽知此事不妥,但岂敢拒绝将军之命?几句话,将自己的无能为力、忠心诚挚之情描绘的淋漓尽致,而且“欲拒还迎”,只说自己报恩,又可见之心怀,真可谓一个“人才”啊。

        文钰凉顿了一会儿,见殷清流没有说话,不得不继续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臣愿投明主。”

        说完,文钰凉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跪趴在地上不言不语。

        当真是个“人才”。

        殷清流轻笑,齐凌炀竟将这等人物送作弃子,可真是舍得啊。

        “文使臣之心,日月可见,天地可名,我自可见,”殷清流沉声道,目光缓缓投向其他使臣,轻描淡写道,“各位呢?”

        那目光如同结了冰的,冰寒无比,仿佛只要他们说错一个字,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臣自如文使臣投之明主。”

        “臣愿如文使臣投之明主。”

        “臣愿……”

        “臣愿……”

        “众位使臣快快请起,”殷清流主动下了位置,亲自将文钰凉扶起,欣慰道,“今我殷家军得几位能臣,此乃我殷家军大幸。”

        “然,众位使臣来我殷家军时日不短,怕也思念亲朋好友,”殷清流意味深长地扫过几位使臣,“我今日就做主,送几位使臣回平城。”

        文钰凉有一瞬间的懵逼,刹那间反应过来,跪下行之大礼,“臣感激涕零。”

        其他众位使者也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但都向文钰凉一样,跪下行大礼,齐声言道:“臣感激涕零。”

        “今日以茶代酒,我为各位送行。”殷清流话音刚落,一位女兵就将一杯茶送至她手边,又有几位女兵鱼贯而出,将茶水一一送至众位使臣手中。

        那茶水通体成艳红色,如鲜血滴入水中,竟与茶水没有半分相似。

        众位使臣也知这定然不是茶水,西南方向多少能人异士善毒善药?还有那天然的瘴气毒雾,向来是易守难攻之地,民风彪悍,连朝廷都不敢多管,除了那得罪上边被流落在地的大臣,无一愿意前来,这里的六品臣子,还不如人家村落的一个里县有权!

        殷清流竟然能将这西南打下来,手里又怎么能少得了这玩意,这东西,殷清流叫它是茶,那它就只能是茶!再有问题,也得喝下去!

        只要不想死,就得喝下去。

        “各位使臣,请。”殷清流一杯喝完,轻笑道,“先干为敬。”

        这下子,想不喝,或者少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钰凉深深吸气,已经到了这一步,殷清流断不会这么麻烦地杀了他们,不过是药物控制而已,起码还有命在!

        “谢殷将军大恩。”文钰凉沉声道,将满满一碗艳红色的水喝掉,其他使臣也知道无力回天,要想活下去,这东西就必须喝下去,也一个两个地将“茶”喝了下去。

        “愿各位能臣贤将,每十天在曦城喝杯茶水,”殷清流含笑道,“对各位身体有益。”

        “许诺,送客!”

        众位使臣虽然知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听到殷清流那一句话的时候,心脏还是不自觉得沉了沉。

        许诺送这些使臣出去,殷清流来立威,那么她便是来交代事情的。

        许诺向来能言善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看这一帮子使臣这种德性,更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语气对付他们,下巴微抬,眉目不耐,带着几分傲气,冷淡道:“各位使臣,自然知道将军送使臣回平城的意思,请各位使臣尽快行事,不然十日后,这曦城城门,可未必开啊。”

        文钰凉脸色一变,为这女子那轻蔑的眼神而愤怒,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小心回话,努力将殷清流的意思挖掘出来,那许诺知他们的德行,回话更是不耐,三来五往,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弄懂了殷清流的意思。

        无他,就是将齐凌炀的消息带回去,让人以城池来赎,败坏齐凌炀之名声,抬高殷清流。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齐凌炀在东南的名声相当好,在军中威望又高,礼贤下士、用兵如神、亲民爱兵等等名声都是他们传出去的,现在要亲手一个个撕下来,哪里那么容易?

        但是,他们想活。

        每个人都想要活,如果齐凌炀没有将他们当做弃子,或许今天他们就真的学以往的贤臣能将,为君而死,但是齐凌炀他将他们当弃子!

        齐凌炀不想让他们活下去,那么他们偏偏想要活下去!

        文钰凉眼眸沉沉,转眼睛,已是有了主意。

        齐凌炀不仁,就别怪他们不忠不义!

        **

        “将军,”离愁为殷清流献上一杯茶,道,“臣有一事不明。”

        “为何将那几位使臣送回去?”

        殷清流接过离愁盘中的茶,扫了离愁一眼,见她眼中并无疑惑,便慢慢喝了一口茶,不经意地扫过下面的女兵,只见在离愁说起这个问题之后,有半数以上的女兵眼中都满是疑惑,

        就连那个送菜的女兵李秀莲,眼中都有着十足十的疑惑,还有一分不明的委屈。

        殷清流刹那间就明白了离愁的意思。

        刚刚齐凌炀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众”了,那一剑刺得毫不犹豫又干脆利落,又说出那样的话,不得不说是一个收买人心的高手,相比起他,殷清流的反应就弱了少许,现在更是将这些使臣放走,虽然她在军中威望极高,但是难免不会有人心里有点不舒服,那点不舒服就像种子,如不能很快铲除,很容易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离愁这明着是问“不懂”,实际上却是给殷清流一个机会。

        殷清流自然不会辜负离愁的心意。

        殷清流微微一笑,看着那碧绿色的茶水,幽幽道:“想去东南吗?”

        离愁愣了愣,诚实道:“想。”

        “东南一带繁华昌盛、粮食极多,相比之下,西南还是贫瘠了些,”殷清流将那杯茶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只轻声道,“而东南一带也有许多女子,今天有浸/猪/笼的,明天就有乱棍打死的,后天还有被卖进烟花之地想不开自/杀的,想救她们吗?”

        离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此时她不需要说话,这些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你们想去东南一带吗?”殷清流望向那群女兵,微微一笑,“想去吗?”

        那些来自于西南的女兵还在犹豫,而来自东南的女兵却已经大声回应,“想!”

        她们也想……回家乡看看。

        尤其是殷清流所言的,那些女子。

        除了本身西南方女子为首领的地方,那些来自东南或者其他地方的女兵,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才进来的?在这种世道之下,谁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嫁人生子、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但是老天不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啊。

        李秀莲被污蔑通/奸,村里要把人浸/猪/笼,阴差阳错被殷清流救下的;离愁就是被相公卖进烟/花/之地,费尽手段逃了出来,遇到殷清流的时候,身后五米处就是拿着棒子追人的打/手;

        想救那些与自己同样命运、或者更为凄惨的女子吗?

        想啊!

        怎么会不想呢?

        “这些使臣也不过听命行事,处置了也没什么意思,他们不过是齐凌炀手下的一枚弃子,齐凌炀的目的,是你们啊,”殷清流近乎柔和地看着仰望着她的女兵们,温声道,“我殷家军数十万士兵,女兵比男兵还有多两万,有着赫赫威名。”

        “他不敢挥兵北上,但是有了你们在前面冲锋,他自然底气足了,我身死于朝廷,你们怨恨朝廷,自然会冲锋陷阵,冲在最前端,而齐凌炀和他的士兵,就能在后面尽显安稳,”说到这,殷清流轻蔑一笑,“我曾经邀他多少次挥师北上,他又拒绝了多少次?现在趁我生死不明之时盯上了你们,搞这一套,真让人……寒心啊。”

        “那使臣姓文名钰凉,齐凌炀之妻乃文氏,这一辈的文氏嫡系以钰定名,而被齐凌炀一剑捅死的,乃文钰啸,”殷清流顿了顿,威严的黑眸扫过众人,沉声道,“是文氏的嫡亲弟弟。”

        “连妻子的嫡亲弟弟都可以毫不留情一剑穿心的男人……”

        殷清流轻蔑一笑,并没有继续说话,却让其余的女兵遍体生寒。

        一个连妻子的嫡亲弟弟都可以一剑穿心的男人,可见对妻子也并无半分尊重之心,毕竟文钰啸做事虽让人不齿,却到底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而齐凌炀却可以不问一切,一剑穿心。

        这种人,又怎么会对女子有半分尊重之心呢?

        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她们还差点都信了!

        众女兵遍体生寒,心里对齐凌炀那一点点微妙的好感全都变成彻头彻尾的厌恶,比起真小人,更惹人讨厌的从来都是伪君子。

        “准备准备吧,”殷清流温和道,“这南方,必是我殷家军的囊中之物!”

        “是,将军!”

        离愁率先跪地,朗声应道,接下来的女兵也纷纷跪地应声而道,大堂的气氛陡然又热烈起来。

        一走出大堂,刚刚殷清流的一席话不由被众女兵拿出来讨论,一女兵搭上李秀莲的肩膀,笑道:“现在还委屈吗?”

        “我什么时候委屈过?!”李秀莲不满地把那女兵的手臂甩了下来,“我对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将军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质疑!”

        “得了吧,”另一个女兵撇了撇嘴,“刚刚某个人委屈地都快哭了!”

        “你们!你们!”李秀莲跺了跺脚,最后才挤出一句,“——都闭嘴!!”

        “哈哈哈哈哈!”另一个女兵大笑,在李秀莲恼羞成怒之前转移话题,感叹道,“虽然知道齐凌炀不安好心,但是当初他一剑捅死那人的时候,我还真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其实跟着他攻打都城为将军报仇其实还不错的念头,哪知道……真是龌/龊!”

        “就你那点脑子,”一个身形相对矮小的女兵嗤笑,“这本来就是我们殷家军的事情,是我们曦城的事情,他一齐家军的将军,来我们曦城逞英雄,谁给他的权/力?连我们几位副将都没有说话呢,他就率兵闯进曦城,一剑刺死那人,谁允许他这么做了?今日他带兵闯入曦城杀了那人,明日他带兵闯入曦城就能杀了咱们!你们还觉得他做得对,愚蠢!”

        “小五说得没错,”一个脸上有一道纵横长疤的女子低低道,“曦城是我们殷家军的,要处置什么人,也是由我们殷家军来做决定,而齐凌炀一点也没犹豫,直接捅死了那个人,实际上就是越俎代庖,不把我们殷家军放在眼里,我们殷家军还未并入齐家军呢,他就对我们的事情指手画脚,一点也不同我们商量,等我们真正并入齐家军,你还能指望他给我们多少尊重?”

        “将军就这么一个,你以为将军今天为什么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以为离副将为何问出那个问题,还不是给你们解惑吗?”那个刀疤女子恨铁不成钢道,“将军给我们的,是实打实的尊重和真心真意,齐凌炀给的,不过是虚情假意,将军也是人,一心一意为女兵着想,反而要被你们误会,将军也会难过!”

        “就是,”那个被叫做小五的女兵也是恨铁不成钢,“将军对你们的好你们都忘了不成?区区小事就怀疑起将军——”

        “我们没有!”一个女兵咬牙道,“没有怀疑将军!”

        ——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委屈。

        李秀莲突然站住,仿佛做了一个艰难决定一般,大声道:“我要去找将军道歉!”

        说完,她转身飞快离去,当李秀莲一走,其他几个女兵也纷纷道:“我也要去找将军道歉!”

        那个被叫做小五的女兵和刀疤女子对视一眼,不由摇头一笑。

        殷清流本想直接去地牢刺激齐凌炀,没想到众女兵一个两个跑来与她道歉,弄得她有一些懵,却还是好言好语地将她们一一送出,有几个女兵最后都哭了,倒是让殷清流摸不到头脑。

        而经过齐凌炀“收买人心”一战,殷清流在军中的声望更旺,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做神祈,谁敢说她一句不好,那些女兵是要去揍人的。

        而因为女兵那种洗脑般的传播,殷清流在男兵嘴中的声望也越来越高,偶尔有几个男兵不服,也被女兵打到服,有一天殷清流出去对上巡逻队,无论男女,都用一双满是仰望崇拜的眼睛看着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接把她看懵了。

        而殷清流的亲卫副将对此都乐见其成,她们将军那么好,当然要让人仰视!

        一连三天,殷清流才抽出时间去看齐凌炀,那三千精兵和齐凌炀已经被关了三天,也饿了近三天,一开始“生龙活虎”到现在的“奄奄一息”,也不过三天时间,

        西南方向本来就相对贫瘠,又是古代,粮食并不算多,那些精兵本就是囚/犯,哪需要吃饱?吃饱造/反吗?干脆一天一顿,闹腾起来连一顿都没有,饿了三天,谁都老实了。

        而这其中,齐凌炀是最愤怒最窝火的那一个。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了这么大的变数!

        殷清流不仅没死,还直接带人将他和那三千精兵生俘,齐凌炀原本志得意满,却迎来这样的结局,这简直就是拿一个巴掌挥在了齐凌炀脸上!

        齐凌炀素来心高气傲,哪里容忍得了这么彻头彻尾的失败,看着殷清流脸上那刺眼的笑容,想想自己阶/下/囚的身份,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他从起/义开始,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失败过!

        还败在了他一向瞧不起的殷清流身上!

        耻/辱!赤/裸/裸/的/耻/辱!

        这还不算,殷清流竟然将他囚/禁于这阴/森/可/怖的地牢之中,甚至连饭菜都不给送,第一天只给他送了一个脏馒头一些乱糟糟的菜叶,他哪里吃得下?而接下来的这两天,甚至都没有人再给他送过饭菜!

        齐凌炀在心里几乎恨不得将殷清流扒/皮/削/骨、五/马/分/尸,他败于殷清流手下已经是耻/辱至极,殷清流竟然还敢这么羞/辱于他!

        他绝对不会放过殷清流的!

        地牢中有阵阵响动。

        齐凌炀近乎狰狞地看了过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难看,又强制把自己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只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殷清流走到他面前,齐凌炀眼睛里飞速地闪过一丝惊喜,恰到好处得让殷清流将这抹惊喜捕捉到,他有些虚弱道:“清流……”

        “你没事,真好……”他近乎贪婪地看着殷清流的面容,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放松,他低低唤道,“清流……”

        “齐将军,”殷清流微微一笑,“齐将军的演技真让人叹为观止啊。”

        殷清流并没有带任何一个女兵,她甚至连地牢的门都没有打开,齐凌炀近乎无措茫然地看着她,最后哀求道:“……清流,你听我说……”

        “我听,”殷清流含笑点点头,目光温柔,“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齐凌炀心里闪过一丝暗喜,他就知道殷清流不会放弃他的!

        这个女人爱他爱到失去灵魂,又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他?

        “我不知道……我那天没有约你……是文氏……是文氏……她……”齐凌炀欲言又止,满目难过,“我本来是打算为你报仇的,无论是文氏还是钦帝,文氏害你,我便用她家人血肉偿还,钦帝杀你,我就要攻破都城,让他国/破/家/亡……”

        “清流……清流……”齐凌炀低低地叫道,他的眼角似乎有泪光闪过,他的手拼命地从牢笼里钻出,似乎想要碰触殷清流,“幸好你没事。”

        他的声音里,满是欣慰和喟叹,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眸中满是殷清流的倒影,

        ——说不出的深情与温柔。

        如果是原主,说不定会再次被这个人蛊惑。

        殷清流漫不经心地想道,平静地看着齐凌炀,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柔和道:“你爱我吗,凌炀?”

        “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齐凌炀沉沉叹息,“清流,我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文氏,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齐凌炀深深地凝视着殷清流,眉宇间一片温柔与深情,“我与你之间,从未有任何人。”

        “那你爱我,是不是应该让我开心?”殷清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天真无邪,仿佛回到了那年七夕节上,漫天星光之下,只有她眉眼弯弯的笑容。

        “是这样没错,”齐凌炀轻轻叹息,“但是清流,我们的身份,没办法让我们那么做……”

        “没关系啊~”殷清流笑笑道,“既然你爱我,那我就勉强把你留在我身边当个男宠好了,但是我实在不愿意看见你的脸,更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的床上,既然你愿意让我开心,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齐凌炀愕然地看着殷清流,他想象中的结局,绝不是这样的啊!

        殷清流不应该感到十分激动喜悦然后把他放出去送回平城吗?!!

        “蠢/货,”殷清流近乎轻蔑地看着齐凌炀,眼眸中是不容错辨的冷意,她怜悯地看着齐凌炀,讥笑道,“一个阶/下/囚而已,也就配做个男宠了。”

        那冷意和轻蔑重重地砸在齐凌炀心中,他在刹那间便暴怒起来,“——你耍我?!”

        “哈哈哈!”殷清流大笑三声,目光讥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去耍?”

        “我只不过,配合你说几句话而已。”

        “殷清流——!!”

        愤怒和羞耻交织形成一股滔天的怒火,齐凌炀怒吼出声。

        “齐将军,”殷清流可惜地摇了摇头,她缓缓在这周遭走动,轻笑道,“这些日子不见,你越加自大起来了啊。”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几年前,你还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那一副皮囊还可以骗骗人;半年前,东南方还在你手里,为了挥兵北上,我还得跟你虚与委蛇;而现在,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这副皮囊早已经比不上以前,更何况我早已经看腻,看到你那副深情的模样,我都忍不住想吐,”殷清流抬了抬下巴,看着齐凌炀因为愤怒羞耻而涨红的脸庞,讥笑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殷清流——!!”

        齐凌炀愤怒地撞上那地牢的门,那目光如果能化成实质,估计早就把殷清流活/剐/了。

        “你这副模样真好看,”殷清流赞叹道,“忘了说,我把那几位使臣送回平城了,那几位使臣似乎都与文家沾亲带故,文氏是你的妻子,现在文家是不是让你感到威/胁了?”

        齐凌炀的眼睛通红,恨不得直接将殷清流吃了!

        他辛辛苦苦布下的局,明明十拿九稳的局面,只要成功,西南收复,大兵北上,文家衰败,大权集中握于他手中!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

        现在这一切,都被殷清流毁了!

        都被殷清流毁了!!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把那些使臣送回去了!

        在他把文钰啸杀了之后,她把文钰凉及那些使臣送回去了!!

        殷清流——殷清流——

        齐凌炀双目赤红,如果此时没有地牢的阻碍的话,他能活活把殷清流掐死!

        但是他身处地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殷清流潇洒自在地在外边走动,笑得轻松自在,暗藏得意,

        心里的气血阵阵上涌,齐凌炀的手指牢牢地摁住木头,几乎都要掐进木头里面去了!

        “齐将军用兵如神、爱民如子、体贴部下、敬重女子的名声,即使在我殷家军,也是有所耳闻的,”殷清流完全不顾齐凌炀那想要杀人的表情,含笑刺激齐凌炀,“不过很快,我相信齐将军的名声就会变成残/暴/弑/杀、虚/伪/无/情,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坊间的传闻一一告诉齐将军的。”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齐将军还需要问?”殷清流诧异地看着齐凌炀,那目光仿佛齐凌炀是个傻子,“我要打下东南、统一南方、挥师北上、成就大业。”

        齐凌炀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就喷了出来。

        “狼子野心——”他嘶哑道,那目光仿佛带了毒!

        “哈哈哈!”殷清流笑得更加温柔,“齐将军这就受不了了?那我接下来说的事情,齐将军岂不是更受不了?”

        “齐将军可别被气死啊,那我还有什么玩头?”

        殷清流微微摇头,怜悯地看着齐凌炀。

        齐凌炀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我知道你有野心,有抱负,想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殷清流含笑看着他,“所以我会让你看到我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青史留名。”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利用我,一开始不过是为了那三千女兵,而攻打西南,你是想要让我死的,”殷清流的笑容更加柔和,“可是这西南,却是我的福地,是我兴盛之地。”

        “我知道你想要杀了我,这半年来也不过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惕,但是你不知道,我早就与钦帝有了联系,”殷清流突然凑近木门,笑道,“然后布了这个局,引你入局,这东南一带,迟早会落入我的手里。”

        “而你自以为是在我的地盘中收买人心,却让我的声望更高一层,现在连男兵那边都视我为神,这一点,我还得感谢你呢。”殷清流笑意盈盈道。

        “你自以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殊不知,都是在我的计划之下,”殷清流怜悯道,“你不过是一个深陷局中的棋子,一个可怜虫而已。”

        齐凌炀一口鲜血喷出,险些喷到殷清流的脸上。

        “放心,我不会杀你,”殷清流微笑道,“你做了我那么多年的棋子,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简单的死呢?”

        “带我攻破都城,黄袍加身那一刻,便用你来祭天好了。”

        他所计划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他所做的一切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明明最看不起殷清流、最看不起女子,却被一个女子从头到尾玩弄在鼓掌之下!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都是假的、假的!!

        “你——你——”齐凌炀整个人都在抖,又是一口血喷出,他的身子软软倒下,发出不小的动静。

        竟是活活被气晕了过去!

        殷清流哈哈大笑,原主与齐凌炀相处那么久,最是了解他不过,而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更是知道齐凌炀的死/穴在那里,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往齐凌炀的死/穴上扎,那些话里有半真半假真假参半,都是用着最能刺痛齐凌炀的方式说得,齐凌炀被活活气晕过去,也是正常。

        殷清流现在并不打算杀齐凌炀,一是现在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如果不是自己穿过来,这些女兵的命运可想而知,最后可能连/妓/都不如,明明都是为他上阵杀敌的兵,杀死齐凌炀,太便宜他了!

        二是齐凌炀在她手上,东南方向乱成一团,就是新选主将,也不得不在意着还在她手上的齐凌炀,再等着那些使臣抹坏齐凌炀的名声,东南陷入内乱之时,带着齐凌炀让他们投/鼠/忌/器,整个东南拿下去不费半分力气,还能利用齐凌炀再收买一波人心。

        三是齐凌炀这个人心性高傲,看不起的人很多,尤其是女子,人人皆为他手中棋子,最是孤傲不过,这种人被她囚在这里,能看见的只有来自他不屑的女子的鄙夷不屑,这比让他死了还要让他难受百倍,更何况齐凌炀绝对不会自尽,所以这种折磨能无限后移,待到她黄袍加身之时,齐凌炀说不定能活生生气死!

        他害了原主一身、害了那么多女兵,她总会对他有半点客气?

        想死?做梦!

        齐凌炀被俘的消息由那几个使臣带回东南平城,文氏当场就晕了,整个东南都乱成了一锅粥,齐凌炀虽名义上称为“将军”,但实际上就是东南的“皇帝”,他这一去,群龙无首,手下的几个将军各有各的心思,整个东南都乱成一团。

        这和当初曦城的混乱还不一样,整个西南,只有殷清流一个将军,其他皆为副将亲卫,一出事,肯定副将权力大,争执也在副将之中;而东南,除了齐凌炀这个主将,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再加上副将亲卫,谁也不服谁,自然闹得凶/狠;

        在西南方,众女兵几乎没有成家的,上至殷清流下至小兵,大多都孤身一人,因此也格外团结,一心向着殷清流;而东南方,上至齐凌炀,下至某些小兵,很多都有了妻子儿女,那几位将军乃至亲卫副将,妻妾都不知多少,子孙也不少,为了后代子孙,他们很难不为自己的妻儿后代着想,各有各的私心,争执不休的时候,齐凌炀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真正为齐凌炀忧心的,可能也就文氏和军中士兵了。

        但是在文钰凉将齐凌炀将文家视为弃子之事告诉家里,家里又告诉文氏之后,文氏心灰意冷,第二天就宣布自己怀孕了,因为月份尚浅,昨日哭晕之后才被诊断出来;

        殷清流要拿三座城池来换齐凌炀,东南方为这件事争执不下,再加上文氏怀孕之事,便又去刺激了齐凌炀一次,齐凌炀又一次被活活气晕,文氏被他下了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一定是文家为了揽权!

        而因为没有梳洗、饭食也格外少,齐凌炀狼狈至极,再也不复曾经的灼灼公子的样子。

        待十日后,那些使者回到曦城,殷清流知道,攻打东南一带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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